宿雨洗空台榭莹。下尽珠帘寒未定。花开花落几番晴,春欲竟。愁未醒。池面杏花红透影。一纸短书言不尽。明月清风还记省。玉楼香断又添香,闲展兴。临好景。心似乱萍何处整。
数四乘间遂道其衷。翌日复至,曰:郎之言,所不敢言,亦不敢泄。然而崔之族姻,君所详也,何不因其媒而求娶焉!张曰:予始自孩提时,性不苟合。昨日一席间,几不自持。
素玉朝来有好怀。一枝梅粉照人开。晴云欲向怀中起,春色先从脸上来。深院落,小楼台。玉盘香篆看徘徊。须知月色撩人恨,数夜春寒不下阶。
五夜”其词曰:“待月西厢下,迎风户半开。拂墙花影动,疑是玉人来。”奉劳歌伴,再和前声。商调十二首之四
夫传奇者,唐元微之所述也。以不载于本集而出于小说,或疑其非是。今观其词,自非大手笔孰能与于此。至今士大夫极谈幽玄,访奇述异,无不举此以为美话。
少日怀山老住山。一官休务得身闲。几年食息白云闲。似我乐来真是少,见人忙处不相关。养真高静出尘寰。
人世一场大梦,我生魔了十年。明窗千古探遗编。不救饥寒一点。更被维摩老子,不教此处容言。炉熏清炷坐安禅。物物头头显现。
玉枕生凉,金缸传晓,败叶飞破清秋。雨余翻浪,渺渺阻行舟。暂系汀洲侧畔,风夜起、荻叶添愁。银屏远,龙香渐尽,还是梦扬州。
意。崔氏缄报之词,粗载于此,曰:“捧览来问,抚爱过深。儿女之情,悲喜交集。兼惠花胜一合,口脂五寸。
援可逾。既望之夕,张因梯树而逾焉。达于西厢则户半开矣。无几红娘复来,连曰:至矣,至矣。
麝发雕炉小袖笼。天教我辈此时同。橼经雪重香方满,菊到秋深色自浓。船槛内,月明中。插花归去莫匆匆。人生更在艰难内,胜事年来不易逢。
赠之可是相逢意便深。为郎巧笑不须金。门前一尺春风髻,窗内三更夜雨衾。情渺渺,信沈沈。青鸾无路寄芳音。山城钟鼓愁难听,不解襄王梦里寻。
一朵梦云惊晓鸦。数枝春雨带梨花。坐来残月冷窗纱。钗凤谩曾留得半,枕山犹是枕时斜。对花今日奈天涯。
槐柳春余绿涨天。酒旗高插夕阳边。谁家墙里笑秋千。往事不堪楼上看,新愁多向曲中传。此情销得是何年。
风急花飞昼掩门。一帘残雨滴黄昏。便无离恨也销魂。翠被任熏终不暖,玉杯慵举几番温。个般情事与谁论。
画船稳泛春波渺。夕雨寒声小。紫烟深处数峰横。惊起一滩鸥鹭、照川明。西楼今夜归期误。恨入栏干暮。可堪春事满春怀。不似珠帘新燕、早归来。
枝上粉香吹欲尽,依前庭院春风。更谁同绕摘芳丛。漏残金兽冷,信断锦屏空。看结灯花愁不睡,酒阑无梦相逢。凄凉长判一生中。不如云外月,永夜在房栊。
雨霁风高天气清。玉盘浮出海,转空明。小窗帘影冷如冰。愁不寐,独自傍阶行。情似浪头轻。一番销欲尽,一番生。无言惆怅到参横。人欲起,鹎鵊几声鸣。
楼上风和玉漏迟。秋千庭院静,百花飞。午窗才起暖金卮。匀面了,阑畔看春池。何事苦颦眉。碧云春信断,尽来时。鸳鸯游戏镇相随。云雾敛,新月挂天西。
急雨涨溪浑,小树带山秋色。轻棹暮天归路,袅芙蓉烟白。酒醒香冷梦回时,虫声正凄绝。只觉小窗风月,与昨宵都别。
长淮渺渺寒烟白。凭栏人是霜台客。时句妙春豪。风云不啻高。樽前人已老。余恨连芳草。一曲酒醒时。梧桐月欲低。
轻鸥欲下春塘浴。双双飞破春烟绿。两岸野蔷薇。翠笼熏绣衣。凭船闲弄水。中有相思意。忆得去年时。水边初别离。
稳小弓鞋三寸罗。歌唇清韵一樱多。灯前秀艳总横波。指下鸣泉清杳渺。掌中回旋小婆娑。明朝归路奈情何。
何者?夫崔之才华婉美,词彩艳丽,则于所载缄书诗章尽之矣。如其都愉淫冶之态,则不可得而见。及观其文,飘飘然仿佛出于人目前。虽丹青摹写其形状,未知能如是工且至否?仆尝采摭其意,撰成鼓子词十一章,示余友何东白先生。
张亦有所娶。适经其所居,乃因其夫言于崔,以外兄见。夫已诺之,而崔终不为出。张怨念之诚,动于颜色。
环取其终始不绝。兼致彩丝一絇,文竹茶合碾子一枚。此数物不足见珍,意者欲君子如玉之洁,鄙志如环不解。泪痕在竹,愁绪萦丝。
索再三终不可见。虽待张之意甚厚,然未尝以词继之。异时,独夜操琴,愁弄忄妻恻。张窃听之,求之,则不复鼓矣。
因授之以贻崔氏,自是复容之。朝隐而出,暮隐而入,同安于曩所谓西厢者,几一月矣。张生将之长安,先以情谕之。崔氏宛无难词,然愁怨之容动人矣。
至。抚张曰:至矣至矣,睡何为哉?并枕重衾而去。张生拭目危坐久之,犹疑梦寐。俄而红娘捧崔而至,则娇羞融冶,力不能运支体。
孀妇将归长安,路出于蒲,亦止兹寺。崔氏妇郑女也。张出于郑,绪其亲,乃异派之从母。是岁,丁文雅不善于军,军人因丧而扰,大掠蒲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