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忆予初识子,子方髫而俊。未能与深素,亦以私余润。迈往不屑姿,良足驱鄙吝。岁月既已多,肝胆两能印。
戊午孟冬丙辰朔,长干塔下闻天乐。洪公大建华严期,贤圣粉纭齐赴约。百千善信云从龙,遐迩资粮川就壑。众香缥缈烟岚浮,万烛炜煌星斗错。
余少时过里肆中,见北杂剧有《四声猿》,意气豪达,与近时书生所演传奇绝异,题曰“天池生”,疑为元人作。后适越,见人家单幅上有署“田水月”者,强心铁骨,与夫一种磊块不平之气,字画之中,宛宛可见。意甚骇之,而不知田水月为何人。一夕,坐陶编修楼,随意抽架上书,得《阙编》诗一帙。
兄为吾祖之长孙,能将孝义持家门。耕凿不随时俗改,衣冠颇有古风存。我家东冈旧乡土,谷有田场桑有圃。诸兄喧哗逐城市,兄也萧条守环堵。
景泰五年甲戌岁,正当南亩耕耘际。忽然骤水涨江湖,汹涌浩漫良可畏。更堪滂沛雨兼旬,大岸小塍俱决溃。田家男妇奔救忙,力竭气穷无术备。
江行每娱心,十七在崖岸。以兹取溯流,耳目精于慢。一岭方百里,削成独南面。霪雨夏来多,悬淙不可断。
病眼昏如雾,变雨洒絜霖。闻子畀过门,椎枕一声哭。龙井张春筵,送客仰华屋。长揖辞此世,云返下宫宿。
顷读蕉上咏,畴不尔倾倒。言外托微旨,拙中寓大巧。咏歌已臻此,赏识应不少。如何壮齿时,不得展所抱。
羽书日夜至,匈奴寇三边。候骑至朝那,烽火照甘泉。车攻马亦同,兵精甲且坚。挟辀起微衅,拔棘终为愆。
平生少年时,嬉游爱冬至。痴儿三五群,狂纵无复忌。尔来渐老大,遂觉情怀异。不惜事业赊,不惜居诸费。
小巷闲门似隐居,曾劳长者驻高车。清风每至元非约,旧雨仍来亦未疏。广厦万间真欠缺,起楼无地已多馀。长安尽有潭潭府,只贮笙歌不贮书。
今日不乐,振策远游。东上泰山,巍何修修。道逢仙人,要我同仇。蒸霞为粮,烹玉为羞。
经,常道也。其在于天,谓之命;其赋于人,谓之性。其主于身,谓之心。心也,性也,命也,一也。
天台生困暑,夜卧絺帷中,童子持翣飏于前,适甚就睡。久之,童子亦睡,投翣倚床,其音如雷。生惊寤,以为风雨且至也。抱膝而坐,俄而耳旁闻有飞鸣声,如歌如诉,如怨如慕,拂肱刺肉,扑股面。
经,常道也,其在于天谓之命,其赋于人谓之性,其主于身谓之心。心也,性也,命也,一也。通人物,达四海,塞天地,亘古今,无有乎弗具,无有乎弗同,无有乎或变者也,是常道也。其应乎感也,则为恻隐,为羞恶,为辞让,为是非;其见于事也,则为父子之亲,为君臣之义,为夫妇之别,为长幼之序,为朋友之信。
余幼时即嗜学。家贫,无从致书以观,每假借于藏书之家,手自笔录,计日以还。天大寒,砚冰坚,手指不可屈伸,弗之怠。录毕,走送之,不敢稍逾约。
黄君古君子,制行粹且夷。恂恂美仪矩,蔼蔼赡文辞。峨冠映长鬛,大布以为衣。去岁应辟举,来自盱江湄。
请君为我止,听我《相逢行》。相逢恍若昧平生,颜色可疑心事明。但云两人天所成,安能百岁无合并。眼中不觉乡国远,一日携手长安城。
倦鸟思一枝,枥马志千里。营营劳生心,出入靡定止。伊余朽钝材,懒拙更无比。才疏乏世用,嗜僻惟书史。
五人者,盖当蓼洲周公之被逮,激于义而死焉者也。至于今,郡之贤士大夫请于当道,即除魏阉废祠之址以葬之;且立石于其墓之门,以旌其所为。呜呼,亦盛矣哉!夫五人之死,去今之墓而葬焉,其为时止十有一月耳。夫十有一月之中,凡富贵之子,慷慨得志之徒,其疾病而死,死而湮没不足道者,亦已众矣;况草野之无闻者欤?独五人之皦皦,何也?予犹记周公之被逮,在丙寅三月之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