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倦鸟思一枝，枥马志千里。营营劳生心，出入靡定止。伊余朽钝材，懒拙更无比。才疏乏世用，嗜僻惟书史。
余幼时即嗜学。家贫，无从致书以观，每假借于藏书之家，手自笔录，计日以还。天大寒，砚冰坚，手指不可屈伸，弗之怠。录毕，走送之，不敢稍逾约。
景泰五年甲戌岁，正当南亩耕耘际。忽然骤水涨江湖，汹涌浩漫良可畏。更堪滂沛雨兼旬，大岸小塍俱决溃。田家男妇奔救忙，力竭气穷无术备。
凤皇失其侣，三年独彷徨。岂无云中鹤，矫矫非所当。所居谷水西，乃在淀水阳。杨氏有好女，小字曰云芳。
余少时过里肆中，见北杂剧有《四声猿》，意气豪达，与近时书生所演传奇绝异，题曰“天池生”，疑为元人作。后适越，见人家单幅上有署“田水月”者，强心铁骨，与夫一种磊块不平之气，字画之中，宛宛可见。意甚骇之，而不知田水月为何人。一夕，坐陶编修楼，随意抽架上书，得《阙编》诗一帙。
水陆行兼旬，招摇月如醉。筋弛遂莫支，神痴但思睡。若非游名山，曷以豁幽闭。泾川名汉县，宝胜标唐寺。
是日期而至者五人，不期而至者一人，期而不至者二人，袁校书子英、余道士复初。实洪武十五年壬戌闰二月十六日。老逢节序感流年，聊复追游愧昔贤。
国家文治今百年，多士孰赉皆知天。南宫坐试二三策，能使海内无遗贤。院门晨开官烛烂，白袍鹄立人五千。上谈礼乐祖姬孔，下议制度轻雠玄。
十羊烦九牧，自古贻笑嗤。任贤苟不贰，焉用多人为。师行仰供给，州县方告疲。差徭逮所历，添官有权宜。
迂拙乖世用，每蕴无穷思。取效非目前，远与千载期。翠柏信良材，成长计功迟。兹晨劚烟雨，移动盈尺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