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石粼粼，草斑斑，边城五月如秋寒。渺渺平沙几千里，天风吹暗燕然山。燕然山下临大虏，旁有两人相对语，握手长叹泪如雨。一人自言出门时，床头妻子牵衣啼。
汉楚英雄逝水东，萧萧荒垒几秋风。金戈铁马酣争地，付与寻常负耒翁。
忆昔蕤宾初，皇疾辍临仗。维日白气亘，黑风复排踢。俄传天柱折，忽若慈母丧。帝本尧舜姿，末履转清伉。
朔风吹雨西北来，南山昼晦夜不开。寒声悲凄杂霰落，暮色黯惨兼云回。仰窥箕斗不辨影，俯眺八极弥黄埃。群鸡啁啾登树语，城角断续余音哀。
明月翔云汉，何心众忧喜。管弦醉兰卮，笳斗悲战垒。盈缺不自期，二陆从所履。当此清辉溢，流照山川美。
中华形胜一关分，贡马胡儿动百群。城畔星槎留使者，辕门夜鼓宴将军。新开汉垒多遥制，重译番书始上闻。独有仙曹词赋客，醉凭高堞望南云。
紫辰一旦玺书催，早发秦城棨戟开。二华曾留标胜赋，三关更见折冲才。荒沙落日闲戎垒，古木飞霜凛宪台。壮士应看射雕处，不教胡马漠南来。
胡笳拍断玄冰结，湘灵曲终斑竹裂。为君更奏《蜀国弦》，一弹一声飞上天。蜀国周道五千里，蛾眉岧岧连玉垒。岷嶓出水作大江，地砉天浮戒南纪。
去年新燕至，新巢在大厦；今年旧燕来，旧垒多败瓦。问主人，呢喃泪盈把。画梁不可望，画舫聊相傍。
重华南狩时，九有诵光格。帝子望不还，苍茫九疑碧。天地寄寥廓，垒空寄大泽。成毁真须臾，讵云靡穷极。
天地炎州外，云涛涨海边。为儒嗟世业，结社断尘缘。髫龀趋先子，荣枯忆往年。时推骢马使，人避铁冠贤。
虏骑还南下，王师复北征。旗翻沧海日，道出白登城。朔马鸣新垒，胡姬指旧营。玉京双凤阙，空宿羽林兵。
登坛临玉塞，报主荷金戈。汉节当关重，胡笳出塞多。气吞玄朔垒，兵洗白洋波。休信单于款，谋穷伪请和。
十羊烦九牧，自古贻笑嗤。任贤苟不贰，焉用多人为。师行仰供给，州县方告疲。差徭逮所历，添官有权宜。
霁色分诸垒，寒空下一雕。幕南白草尽，胡马亦何骄。
正统十四年，秋七月甲午，皇帝提大兵，亲行讨北虏。其晨日旁气，中黑外如火。北风转旗脚，猎猎不停舞。此行为宗社，仓卒出未预。
危楼百尺跨长城，雉堞秋高气肃清。绝塞平川开堑垒，排空斥堠扬旗旌。已闻胡出河南境，不用兵屯细柳营。极喜御戎全上策，倚栏长啸晚烟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