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忆昔至元全盛日，天子诏下征遗逸。吴兴八俊皆奇才，秀邸王孙称第一。一朝玉马去朝周，诸子声名总辉赫。岂知钱郎节独苦，老作画师头雪白。
尝闻乐府牡丹芳春来，一城人若狂。我今日日被花恼，毋乃花淫如洛阳。吴中三月花如绮，百品千名斗奇靡。名园往往平泉庄，禅宫处处西明寺。
忆昔试艺时，年丁二十九。不谙精与粗，运笔若挥帚。欲尽王霸言，自寅直窥酉。于时有操君，许子乃其友。
河图一画人文现，书画已在羲皇时。鸟迹科斗又继作，象形取义日以孳。肖形求贤在商世，书画从兹分两歧。秦汉画工可指数，笔迹已远不可追。
忆昔到京畿，与子寓官廨。一见即相欢，不翅旧交快。维时困道涂，驱车久行迈。忽逢弛担初，欣若身脱械。
忆昔与子游，我齿始逾冠。子年颇少我，已复饱经传。白璧信少双，明珠合同穿。吾师文献公，清慎寡推荐。
宣德年间边景昭，彩色翎毛称独步。近时林良用水墨，落笔往往皆天趣。鸳鸯凫雁清溪流，寒鸦古木长林幽。等闲得意即挥洒，一扫万里江南秋。
天马徕，翼飞龙。蹄削玉，耳垂筒。碧月悬双颊，明星贯两瞳。文皇将士尽罴虎，复有龙驹助神武。
治理逢熙运，钦明仰圣皇。至仁侔覆载，上德配轩唐。大业勤弘济，元臣协赞襄。贤科收俊造，庭实粲珪璋。
情闲好品茶，性淡能辨水。江左几泓泉，勺勺定媸美。浙右园焙栽，种种别妙理。七宝白云淳，石井剑池泚。
我酒且缓倾，听君放歌行。君歌意何苦，慷慨陈平生。少为斗鸡儿，鲜裘夺春明。走马出飞弹，撇捩夸身轻。
蜀中有士雷济民，天机之精如有神。远追顾陆得深趣，近于马夏尤相亲。朅来放浪学司马，足迹还令半天下。山川奇胜纳胸臆，熔会精神任陶冶。
维齐古青州，其地山水秀。尝遭国大侵，夹辅犹腋肘。宅土称上腴，财赋等浙右。奇阃久乃隳，完城失封守。
予生鄙性嗜奇古，北走青徐南走楚。千金不惜买干将，宝匣腾光快先睹。龙文星彩莹深秀，结绿青萍何足数。河汉常时失斗牛，雷电中宵吼风雨。
晓出城西门，荡漾官河艇。朝光散晴旭，露气拥高迥。潮上洲渚没，棹发六飞骋。前岑献奇状，心目快引领。
相州浮图灭素云，佛徒四散灵光分。有狐绥绥窟其顶，据危布巧张魔军。公然出入索祭赛，移精屋底惊钗裙。几村月下卷眠席，驱桃鞭棘喧相闻。
颠倒梦魂中，无像成有像。无山见夔魖，无水见罔象。无火毕方横，无木枸杞藏。无涝商羊奔，无旱神马降。
金华之永康有山曰云岩，拔起天半。有巨舟藏壑中，舟尾翘出如虿。一钉堕崖下，野僧得之，以遗张君孟兼，孟兼制为佩刀，銛利特甚。
永乐七年春二月，余以扈从北巡，给赐内厩兔色马一匹，盖朝鲜所贡也。神骏超越，异于凡马，经数千里若有余力。予闻古良马有赤兔之名，故作《神兔歌》以赞之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