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先君子尝言，乡先辈左忠毅公视学京畿，一日，风雪严寒，从数骑出微行，入古寺，庑下一生伏案卧，文方成草；公阅毕，即解貂覆生，为掩户。叩之寺僧，则史公可法也。及试，吏呼名至史公，公瞿然注视，呈卷，即面署第一。召入，使拜夫人，曰：“吾诸儿碌碌，他日继吾志者，惟此生耳。
龟蒙连天五百里，流贼薄人据山趾。白日公行谁复何，寡人之妻孤人子。数道分兵屡合围，崛强冲突心甘死。绿衣绣夹红裹头，手剑锋銛来佌佌。
桓桓陆尚书，灭贼气雄决。矫矫朱督抚，威棱被闽浙。人生在草莽，谁其辨英杰。陆本落魂生，感触念空热。
巨蠹圮天纲，势成土崩疾。思陵号恭俭，坐因流贼出。罪归亡国臣，茹恨殉社稷。至今万寿山，指点过者泣。
天上白玉京，十二楼五城。仙人抚我顶，结发受长生。误逐世间乐，颇穷理乱情。九十六圣君，浮云挂空名。
去年潼关破，妻子隔绝久。今夏草木长，脱身得西走。麻鞋见天子，衣袖露两肘。朝廷愍生还，亲故伤老丑。
汴泗交流郡城角，筑场十步平如削。短垣三面缭逶迤，击鼓腾腾树赤旗。新秋朝凉未见日，公早结束来何为。
与君同卧疾，独我渐弥留。弟妹不知处，兵戈殊未休。胸中疑晋竖，耳下斗殷牛。纵有秦医在，怀乡亦泪流。
至理至昭昭，心通即不遥。圣威无远近，吾道太孤标。辛苦苏氓俗，端贞答盛朝。气高吞海岳，贫甚似渔樵。
惟圣观化，自源而流。惟吏观化，自邑而州。圣念於民，吏职其忧。民壅於化，则吏之尤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