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户部云南清吏司主事臣海瑞谨奏；为直言天下第一事，以正君道、明臣职，求万世治安事：君者，天下臣民万物之主也。惟其为天下臣民万物之主，责任至重。凡民生利病，一有所不宜，将有所不称其任。是故事君之道宜无不备，而以其责寄臣工，使之尽言焉。
士君子立身事主，既名知己，则当竭尽智谋，忠告善道，销患于未形，保治于未然，俾身全而主安。生为名臣，死为上鬼，垂光百世，照耀简策，斯为美也。苟遇知己，不能扶危为未乱之先，而乃捐躯殒命于既败之后；钓名沽誉，眩世骇俗，由君子观之，皆所不取也。盖尝因而论之：豫让臣事智伯，及赵襄子杀智伯，让为之报仇。
元年正月初，运使莅江浙。二月开衙门，上下总怡悦。明恩隆委任，疏钝愧忝窃。四月草寇生，民灶被残劫。
滇海凤酋残，合浦交夷肆。六诏达两江，苗黎梗异志。孔公守田州，三日峒獠至。出战良独难，婴城苦无备。
邮亭咫尺堪投宿，手握亲姑憩茅屋。抱薪就地旋铺摊，支颐相向吞声哭。旁人问我是何方，俯首哀哀诉衷曲。妾家祖居金华府，海道曾为上千户。
忆昔到京畿，与子寓官廨。一见即相欢，不翅旧交快。维时困道涂，驱车久行迈。忽逢弛担初，欣若身脱械。
乘舟至建德，颇爱山水清。山水虽可爱，人烟苦凋零。种麦当县前，迂径入县庭。瓦烁存故基，小小才有厅。
治理逢熙运，钦明仰圣皇。至仁侔覆载，上德配轩唐。大业勤弘济，元臣协赞襄。贤科收俊造，庭实粲珪璋。
忆昔游虎林，年壮已非冠。旅食叹酸辛，敢望诸侯传。捉衿肘已露，纳履踵成穿。甘从原思贫，耻学毛遂荐。
宇宙开昌运，山川产荩臣。周邦多士贵，鲁国一儒真。江海襟无际，风雷笔有神。渊涵珠皎洁，山立玉嶙峋。
荷筿丈人辈，沮溺同其流。洁身匪良图，与世空沉浮。禹稷抱大器，孜孜为时忧。手足俱胼胝，驱驰行靡休。水土既平治，稼穑云亦稠。粒食惠万载，厥功孰与俦。
丘郎一官一再左，手版三投三不可。进退艰如踯躅羊，功名涩似威蕤琐。忆昔与子初结欢，觞咏浣袚章江干。别来忽下阆中命，五马重歌蜀道难。
岳降不偶然，天将辅有道。廊庙逼台斗，谁当致身早。我公立四朝，事业多远抱。心增许国壮，鬓为忧时槁。
抱璧置泥涂，皎然质不泯。菖蒲九节花，虽死常流芬。十三学裁衣，十六诵诗书。十七妇道成，十八为君妻。
严侯宿擅八叉手，众首肯肯予独否。偶从壁隙观白战，予愕不觉臼在手。卷旗潜避之，缩舌深闭口。祝鸠氏僚如立柳，投鼠忌器多掣肘。
宫衣锦段新，宣赐遍臣邻。绣纹盘虎豹，金彩织麒麟。诏向龙沙远，颁从玉陛均。拜登齐阙谢，愧省独墙循。
高皇手提三尺剑，坐麾四海如委翎。凌烟功成赐铁券，诏谓宇内求真形。钱王古铁渔人得，紫绣遍蚀波涛腥。熟看带砺隐玄玉，金书细镂鱼龙青。
嘉靖中叶称至治，海内纷纷多异瑞。天子虽闭玉门关，狻猊犹自远方至。呜呼！此物胡为来？钩爪巨牙身嵬嵬。忠顺丘墟土番叛，西域之国绝贡献。
隐居深在碧山空，涧壑才堪侧步通。芋栗一园秋计足，僮奴百指治生同。短墙甃石牢牵荔，薄酒盈坛共转筒。我欲相随卜居去，此身一脱花尘红。
君骑紫骝马，远上燕山去。老母倚门啼，泪湿门前路。泪亦何时干，马去无回步。前月附书还，置身在郎署。月赐既已多，取得尚书女。身荣自可乐，母死无人顾。多谢邻里人，将钱治坟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