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迟顿首陈将军足下:无恙,幸甚,幸甚!将军勇冠三军,才为世出,弃燕雀之小志,慕鸿鹄以高翔!昔因机变化,遭遇明主,立功立事,开国称孤。朱轮华毂,拥旄万里,何其壮也!如何一旦为奔亡之虏,闻鸣镝而股战,对穹庐以屈膝,又何劣邪!寻君去就之际,非有他故,直以不能内审诸己,外受流言,沈迷猖蹶,以至于此。圣朝赦罪责功,弃瑕录用,推赤心于天下,安反侧于万物。将军之所知,不假仆一二谈也。
奉君金巵之美酒,瑇瑁玉匣之雕琴。七彩芙蓉之羽帐,九华蒲萄之锦衾。红颜零落岁将暮,寒光宛转时欲沉。愿君裁悲且减思,听我扺节行路吟。
试望平原,蔓草萦骨,拱木敛魂。人生到此,天道宁论?于是仆本恨人,心惊不已。直念古者,伏恨而死。至如秦帝按剑,诸侯西驰。
若夫一枝之上,巢父得安巢之所;一壶之中,壶公有容身之地。况乎管宁藜床,虽穿而可座;嵇康锻灶,既暖而堪眠。岂必连闼洞房,南阳樊重之第;赤墀青锁,西汉王根之宅。余有数亩敝庐,寂寞人外,聊以拟伏腊,聊以避风霜。
汉宫美女多如云,中有一人字昭君。天生倾国倾城色,玉质孤高卓不群。来至掖庭已有年,愁听宫漏独成眠。可怜绝色等闲弃,汉帝不分媸与妍。
夫凌云概日,由余之所未窥;千门万户,张衡之所曾赋。周王璧台之上,汉帝金屋之中,玉树以珊瑚为枝,珠帘以玳瑁为匣。其中有丽人焉。其人也:五陵豪族,充选掖庭;四姓良家,驰名永巷。
河汉纵且横,北斗横复直。星汉空如此,宁知心有忆?孤灯暧不明,寒机晓犹织。零泪向谁道,鸡鸣徒叹息。
春禽喈喈旦暮鸣。最伤君子忧思情。我初辞家从军侨。荣志溢气干云霄。
君不见枯箨走阶庭。何时复青着故茎。君不见亡灵蒙享祀。何时倾杯竭壶罂。
建国负东海。衣冠成营丘。除道梁淄水。结驷登之罘。
晨有行路客,依依造门端。人马风尘色,知从河塞还。
君不见少壮从军去。白首流离不得还。故乡窅窅日夜隔。音尘断绝阻河关。
红妆与明镜。二物本相亲。用持施点画。不照离居人。
时屯宁易犯。俗险信难羣。坎坛元淑赋。顿挫敬通文。遽沦班姬宠。夙窆贾生坟。短俗同如此。长叹何足云。
连峯竟无已。积翠远微微。寥戾野风急。芸黄秋草腓。我来岁云暮。于此怅怀归。霜雪方共下。宁止露沾衣。待余两岐秀。去去掩柴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