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项脊轩,旧南阁子也。室仅方丈,可容一人居。百年老屋,尘泥渗漉,雨泽下注;每移案,顾视,无可置者。又北向,不能得日,日过午已昏。
黄君古君子,制行粹且夷。恂恂美仪矩,蔼蔼赡文辞。峨冠映长鬛,大布以为衣。去岁应辟举,来自盱江湄。
商飙吹秋天如蓝,出户圆月生东南。众星次第敛芒角,独有桂影垂毵毵。澄光无私照应遍,不间污泽兼清潭。冰轮轧轧上银汉,玉龙左右驾两骖。
去年清明花正繁,骑马晓出神策门。千桃万李看未了,小径更入梨花村。低枝初开带宿雨,高树烂日迷朝暾。柔肤凝脂暖欲滴,香髓人面春无痕。
维正德四年秋月三日,有吏目云自京来者,不知其名氏,携一子一仆,将之任,过龙场,投宿土苗家。予从篱落间望见之,阴雨昏黑,欲就问讯北来事,不果。明早,遣人觇之,已行矣。薄午,有人自蜈蚣坡来,云:“一老人死坡下,傍两人哭之哀。
青霞沈君,由锦衣经历上书诋宰执,宰执深疾之。方力构其罪,赖明天子仁圣,特薄其谴,徙之塞上。当是时,君之直谏之名满天下。已而,君纍然携妻子,出家塞上。
俞公晚好事,垂涎及荔支。愿贬枫亭驿,甘作驿丞卑。忘意荔熟日,端坐饱啖之。事有谬不然,倾耳听我词。
郑子离襁褓,所怙惟乃父。父昔仕燕京,半世去乡土。子家孝义门,十世居同聚。派衍白麟支,望出荥阳谱。
余少时过里肆中,见北杂剧有《四声猿》,意气豪达,与近时书生所演传奇绝异,题曰“天池生”,疑为元人作。后适越,见人家单幅上有署“田水月”者,强心铁骨,与夫一种磊块不平之气,字画之中,宛宛可见。意甚骇之,而不知田水月为何人。一夕,坐陶编修楼,随意抽架上书,得《阙编》诗一帙。
蜣螂抟土丸,其智竟莫测。中包实粪秽,外裹疑橡栗。后推前复挽,圜转何捷疾。端如趁严程,又似衒巧术。
南山饥牛常待饭,而君力田致疏懒。北冥游鲲几千里,而君重钓沧浪水。高堂老亲鹤两鬓,二者本自供甘旨。禾囷三百既有获,得渔可羹而已矣。
治理逢熙运,钦明仰圣皇。至仁侔覆载,上德配轩唐。大业勤弘济,元臣协赞襄。贤科收俊造,庭实粲珪璋。
主人出门去,客子入门来。主人为客留,若下花前开。借问客谓谁,东海王青州。一双明月珠,夜照沧溟流。
清风店南逢父老,告我己巳年间事;店北犹存古战场,遗镞尚带勤王字。忆昔蒙尘实惨怛,反覆势如风雨至;紫荆关头昼吹角,杀气军声满幽朔。
夕霁凉气发,曲房蔼余清。金风被兰茝,白露浩已盈。密林谢阳彩,丛薄陨芳荣。迅商无缓调,征鸿怀苦声。
妻孥昔居城,我淹江上庐。妻孥来江上,我去城北居。城北何所事,二生喜从余。既爱童子真,且得人事疏。
曩余客南京,结交尽名友。文采竞联翩,气义互缠纠。子也时所需,翻然起江右。譬如丰城藏,紫气映牛斗。
忆昔天兵伐荆楚,舳舻蔽江齐万橹。欢声激烈似雷霆,猛气炰烋震貔虎。拔蕣皖城犹俯拾,探穴九江无险阻。明年大战康郎下,日月坱相吞吐。
拂拭残碑,敕飞字,依稀堪读。慨当初,倚飞何重,后来何酷。岂是功成身合死,可怜事去言难赎。最无辜,堪恨更堪悲,风波狱。
春色如多情,阴云贷游瞩。登临不惮劳,?孛踤转山谷。石磴危欲欹,梯身进恐覆。松风响箫笙,花露滴巾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