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士之才德盖一国,则曰国士;女之色盖一国,则曰国色;兰之香盖一国,则曰国香。自古人知贵兰,不待楚之逐臣而后贵之也。兰盖甚似乎君子,生于深山丛薄之中,不为无人而不芳;雪霜凌厉而见杀,来岁不改其性也,是所谓“遯世无闷,不见是而无闷”者也。兰虽含香体洁,平居萧艾不殊,清风过之,其香霭然,在室满室,在堂满堂,是所谓含章以时发者也,然兰蕙之才德不同,世罕能别之。
天台生困暑,夜卧絺帷中,童子持翣飏于前,适甚就睡。久之,童子亦睡,投翣倚床,其音如雷。生惊寤,以为风雨且至也。抱膝而坐,俄而耳旁闻有飞鸣声,如歌如诉,如怨如慕,拂肱刺肉,扑股面。
岁癸已春暮,余游甬东,闻雪窦游胜最诸山,往观焉。 廿四日,由石湖登舟,二十五里下北曳堰达江。江行九折,达江口。转之西,大桥横绝溪上,覆以栋宇。
岁在壬午,余与晦木泽望入四明,自雪窦返至过云。雰霭淟浊,蒸满山谷,云乱不飞,瀑危弗落,遐路窈然。夜行撤烛,雾露沾衣,岚寒折骨,相视褫气。呼嗟咽续,忽尔冥霁地表。
仆七岁时,见眉州老尼,姓朱,忘其名,年九十岁。自言尝随其师入蜀主孟昶宫中,一日大热,蜀主与花蕊夫人夜纳凉摩诃池上,作一词,朱具能记之。今四十年,朱已死久矣,人无知此词者,但记其首两句,暇日寻味,岂《洞仙歌》令乎?乃为足之云。冰肌玉骨,自清凉无汗。
其陋。独鄱阳董毅夫过而悦之,有卜邻之意。乃取归去来词,稍加概括,使就声律,以遗毅夫。使家僮歌之,时相从于东坡,释耒而和之,扣牛角而为之节,不亦乐乎
曰:“臣无功受赏。”帝曰:“此事岂容卿有功乎?”同舍每以为笑。余过吴兴,而李公择生子,三日会客,求歌辞,乃作此词戏之,举座皆绝倒。惟熊佳梦。
夫传奇者,唐元微之所述也。以不载于本集而出于小说,或疑其非是。今观其词,自非大手笔孰能与于此。至今士大夫极谈幽玄,访奇述异,无不举此以为美话。
七泽三湘碧草连。洞庭江汉水如天。朝廷若觅元真子,不在云边则酒边。明月棹,夕阳船。
扫长空、万里静无云,飞镜上天东。欲骑鲸与问,一株丹桂,几度秋风。取水珠宫贝阙,聊为洗尘容。莫放素娥去,清影方中。
者也之乎真太错,甘心吞棘吞蓬。有无俱尽见真空。炉锥难自荐,关捩只心通。野鹤孤云元自在,刚论隐豹冥鸿。此身今在幻人宫。要将驴佛我,分付马牛风。
杯汝知乎,酒泉罢侯,鸱夷乞骸。更高阳入谒,都称齑臼,杜康初筮,正得云雷。细数从前,不堪余恨,岁月都将麹蘖埋。君诗好,似提壶却劝,沽酒何哉。
今昌父之弟成父,於所居凿池筑亭,榜以旧名。昌父为成父作诗,属余赋词,余为赋哨遍。庄周论於蚁弃知,於鱼得计,於羊弃意,其义美矣。然上文论虱吒於豕而得焚,羊肉为蚁所慕而致残,下文将并结二义,乃独置豕虱不言而遽论鱼,其义无所从起。
起幽适。丙午七月既望,声伯约予与赵景鲁、景望、萧和父、裕父、时父、恭父大舟浮湘,放乎中流。山水空寒,烟月交映,凄然其为秋也。坐客皆小冠綀服,或弹琴、或浩歌、或自酌、或援笔搜句。
民无札瘥,岁无荒饥。冬既寒而雪,春方交而雨。邦民德之,乃因民所欲而尊其知。正月之望,张灯公廨,以旁施于亭也,令民游观无禁。
只记来时节。又三年、朱炜过了,恰如时霎。独立薰风苍凉外,笑傍环湖花月。多少事、欲拈还辍。
归帆征棹,相望于黄芦烟草之际。去来乎桥之左右者,若非人世,极画工之巧所莫能形容。每来维舟,未尝即去,徜徉延伫,意尽然后行。至欲作数语以状风景胜概,辞不意逮,笔随句阁,良可慨叹。
未遇明师者,日夜苦忧惊。及乎遇了,得些口诀又忘情。可惜蹉跎过了,不念精衰气竭,碌碌度平生。何不回头看,下手采来烹。
落日几呼渡,佳夕每留关。有时来照清浅,鬓雪似潘安。一曲亲蒙君赐,两岸更无人迹,惟见鹭飞还。隙地欠栽接,蕉荔杂黄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