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冬风何凝寒，向晦复淹疾。叶落群林鸣，百草悴丛苾。寒谷回微阳，流云澹孤逸。事药偶就火，亲书犹抱膝。
乍遘冥景临，已惊玄发素。岂伊蒲柳姿，犹忝金门步。紫殿惭华缨，凄风洒官树。遂婴采薪忧，具臣旷天务。
飞云渡口西风急，津吏停桡刺船立。始阳公子方垂髫，掩抑依依向余泣。为言阿父守南康，双旌五马烂生光。宁知廉吏反成罪，诸孤藐尔身凄凉。
余少时过里肆中，见北杂剧有《四声猿》，意气豪达，与近时书生所演传奇绝异，题曰“天池生”，疑为元人作。后适越，见人家单幅上有署“田水月”者，强心铁骨，与夫一种磊块不平之气，字画之中，宛宛可见。意甚骇之，而不知田水月为何人。一夕，坐陶编修楼，随意抽架上书，得《阙编》诗一帙。
五人者，盖当蓼洲周公之被逮，激于义而死焉者也。至于今，郡之贤士大夫请于当道，即除魏阉废祠之址以葬之；且立石于其墓之门，以旌其所为。呜呼，亦盛矣哉！夫五人之死，去今之墓而葬焉，其为时止十有一月耳。夫十有一月之中，凡富贵之子，慷慨得志之徒，其疾病而死，死而湮没不足道者，亦已众矣；况草野之无闻者欤？独五人之皦皦，何也？予犹记周公之被逮，在丙寅三月之望。
远辞华盖居，来卜山阴宅。乍到俗未谙，久住地旋辟。屋庐尚朴纯，楹桷谢雕饰。高营踞山跗，深甃逗泉脉。
治理逢熙运，钦明仰圣皇。至仁侔覆载，上德配轩唐。大业勤弘济，元臣协赞襄。贤科收俊造，庭实粲珪璋。
杭有卖果者，善藏柑，涉寒暑不溃。出之烨然，玉质而金色。置于市，贾十倍，人争鬻之。予贸得其一，剖之，如有烟扑口鼻，视其中，则干若败絮。
忆昔试艺时，年丁二十九。不谙精与粗，运笔若挥帚。欲尽王霸言，自寅直窥酉。于时有操君，许子乃其友。
暮春时雨余，原野皆秀色。流云暧芳甸，惠风畅轻翼。公馆倦低垂，崇冈缅登陟。山川纠纷错，疆畎互纡直。
景泰五年甲戌岁，正当南亩耕耘际。忽然骤水涨江湖，汹涌浩漫良可畏。更堪滂沛雨兼旬，大岸小塍俱决溃。田家男妇奔救忙，力竭气穷无术备。
黄河漫徐方，原野层波生。万人化为鱼，凛然余孤城。仅见沮洳间，檐楹半颓倾。日月照蛟室，风波栖蜑氓。
君不闻兮候虫，彼何忧兮忡忡。俟秋吟兮独切，如有悲兮回风。栖倚雕阑之宇，潜跃文础之宫。时游井幹，独翳蒙茸。
青霞沈君，由锦衣经历上书诋宰执，宰执深疾之。方力构其罪，赖明天子仁圣，特薄其谴，徙之塞上。当是时，君之直谏之名满天下。已而，君纍然携妻子，出家塞上。
太虚之气随物形，天声地声由此生。小或簸荡吼河海，大将触搏流风霆。天轮胶戾神鬼战，地轴挺拔蛟龙争。圈臼洼污各异奏，彯沙礜石咸齐鸣。
怜君方迁戍，况我婴愁疾。一别若流云，相从竟何日。生平托交游，弱冠弄篇帙。书愿藏名山，功期铭石室。安知事不就，跌宕情如一。已矣复谁陈，今亦反蓬荜。
余生信多厄，浩叹命可嫌。二年不出门，日白夜有蟾。云何此举棹，风雨随相淹。嗟人孰无友，钱子吾所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