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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史公牛马走司马迁，再拜言。少卿足下：曩者辱赐书，教以慎于接物，推贤进士为务，意气勤勤恳恳。若望仆不相师，而用流俗人之言，仆非敢如此也。仆虽罢驽，亦尝侧闻长者之遗风矣。
月日，愈再拜：天地之滨，大江之濆，有怪物焉，盖非常鳞凡介之品匹俦也。其得水，变化风雨，上下于天不难也。其不及水，盖寻常尺寸之间耳，无高山大陵旷途绝险为之关隔也，然其穷涸，不能自致乎水，为獱獭之笑者，盖十八九矣。如有力者，哀其穷而运转之，盖一举手一投足之劳也。
穷秋积雨不破块，霜落西湖露沙背。大鱼泥蟠小鱼乐，高丘覆杯水如带。鱼穷不作摇尾怜，公宁忍口不忍鱠。修鳞失水玉参差，晚日摇光金破碎。
宋十一叶圣天子，有臣伊皋佐其理。鏖兵孽雏褫天戮，手把降幡屡摇尾。周宣功大心愈小，盈而持之甚持水。龙墀端笏拜疏言，有室大竞唯多士。
少年重英侠，弱岁贱衣冠。既托寰中赏，方承膝下欢。遨游灞水曲，风月洛城端。且知无玉馔，谁肯逐金丸。
昔岁逢杨意，观光贵楚材。穴疑丹凤起，场似白驹来。一命沦骄饵，三缄慎祸胎。不言劳倚伏，忽此遘邅回。
桂楫谪湘渚，三年波上春。舟寒句溪雪，衣故洛城尘。客道耻摇尾，皇恩宽犯鳞。花时去国远，月夕上楼频。
玉塞功犹阻，金门事已陈。世途皆扰扰，乡党尽循循。客道难投足，家声易发身。松篁标节晚，兰蕙吐词春。
桂楫谪湘渚，三年波上春。舟寒剡溪雪，衣破洛城尘。客道耻摇尾，皇恩宽犯鳞。花时去国远，月夕上楼频。
弃膻在庭际，双鹊来摇尾。欲啄怕人惊，喜语晴光里。何况佞幸人，微禽解如此。
何劳谄笑学趋时，务实清修胜用机。猛虎十年摇尾立，苍鹰一旦醒心飞。神依正道终潜卫，天鉴衷肠竞不违。事历艰难人始重，九层成后喜从微。
归来无所利，骨肉亦不喜。黄犬却有情，当门卧摇尾。
年久还求变，今来有所从。得名当是鲤，无点可成龙。备历艰难遍，因期造化容。泥沙宁不阻，钓饵莫相逢。击浪因成势，纤鳞莫继踪。若令摇尾去，雨露此时浓。
都门岁首陈百技，鱼龙怪兽罕不备；何物市上游手儿，役使山君作儿戏。初舁虎圈来广场，倾城观者如堵墙；四周立栅牵虎出，毛拳耳戢气不扬。
晴窗棐几风日舒，呼童汲水供蟾蜍，涓流入研玄颖濡。一蚁蠢蠢爰来趋，须臾十百与之俱。
西山春暮繁草木，红白花开映岩谷。朝来猛虎忽留踪，猎人挟刃争驱逐。坡平草软筋力健，目光两镜照林麓。吻牙狐兔何足噬，要向川原饱人肉。
猛虎倚山号，强梁不敢前。失身槛穽间，摇尾乞人怜。男子要身在，万金自保全。云黄雉兔伏，霜鹘莫空拳。
猛虎未出柙，扰如搏鼠狸。苍鹰方在韝，孱甚伏卵雌。弭戢以违祸，孰云尔无知。幸遭纵释仁，返谓人可欺。
折节何须万夫后，蟹螯居左杯居右。先生老傀谁使然，天孙安能司唾呕。尚无一字得三缣，何如卖之不龟手。与公正自一家人，公家日月余扃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