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莫思腾踏叹蹉跎，达者相逢且啸歌。高论总于流俗迕，深情自向友朋多。酒才中圣无劳劝，笔到颠狂有少讹。忽忆灌畦随老圃，此生机事合消磨。
予也夙颖悟，十五知论文。结交皆老苍，稚爪攀修鳞。冥心三十年，寻源颇知津。探玄始有得，服膺如获珍。
避焚于水涘，避溺于山隅。此计未必然，忧患实多途。前为荣贵引，后有贫贱驱。所以达者心，止足不愿余。仲蔚今何归，吾欲从之居。¤
碧水照多思，舟中余有春。最怜从岸草，如恋渡江人。烟态变浓树，歌声覆绿絺。浮家达者事，亦未自由身。
先辈多达士，后人罔知死。苦为声色迷，蚩蚩竟如彼。我当半百年，已悟此中理。富贵随所望，贫贱随所以。
经，常道也。其在于天，谓之命；其赋于人，谓之性。其主于身，谓之心。心也，性也，命也，一也。
余幼时即嗜学。家贫，无从致书以观，每假借于藏书之家，手自笔录，计日以还。天大寒，砚冰坚，手指不可屈伸，弗之怠。录毕，走送之，不敢稍逾约。
经，常道也，其在于天谓之命，其赋于人谓之性，其主于身谓之心。心也，性也，命也，一也。通人物，达四海，塞天地，亘古今，无有乎弗具，无有乎弗同，无有乎或变者也，是常道也。其应乎感也，则为恻隐，为羞恶，为辞让，为是非；其见于事也，则为父子之亲，为君臣之义，为夫妇之别，为长幼之序，为朋友之信。
余少时过里肆中，见北杂剧有《四声猿》，意气豪达，与近时书生所演传奇绝异，题曰“天池生”，疑为元人作。后适越，见人家单幅上有署“田水月”者，强心铁骨，与夫一种磊块不平之气，字画之中，宛宛可见。意甚骇之，而不知田水月为何人。一夕，坐陶编修楼，随意抽架上书，得《阙编》诗一帙。
维正德四年秋月三日，有吏目云自京来者，不知其名氏，携一子一仆，将之任，过龙场，投宿土苗家。予从篱落间望见之，阴雨昏黑，欲就问讯北来事，不果。明早，遣人觇之，已行矣。薄午，有人自蜈蚣坡来，云：“一老人死坡下，傍两人哭之哀。
王冕者，诸暨人。七八岁时，父命牧牛陇上，窃入学舍，听诸生诵书；听已，辄默记。暮归，忘其牛。或牵牛来责蹊田者。
忆予初识子，子方髫而俊。未能与深素，亦以私余润。迈往不屑姿，良足驱鄙吝。岁月既已多，肝胆两能印。
惟昔永乐初，皇帝治明堂。取材苍梧野，在楩楠豫章。公素侃察闻，百辟得激扬。譬如公输子，材悉良不良。
维齐古青州，其地山水秀。尝遭国大侵，夹辅犹腋肘。宅土称上腴，财赋等浙右。奇阃久乃隳，完城失封守。
南沙顽夫不满千，恃险攫货争鱼盐。椎牛杀狗亦耕种，黄芦白苇波连天。海滨耆豪利兼取，逞技献谋官府前。喜功忧变守臣职，抚召不听心烦煎。
幽人读书黄浦上，萧条茅屋倚溪傍。霜沾木叶深深赤，潮杂溪流混混黄。旁舍杯盘多芋栗，秋园门巷亦馨香。为语当时仲长统，输君清旷自徜徉。
叹息复叹息，志士恒苦辛。少日不得意，暮年愧其身。前有尊酒清且旨，酌酒奉君君莫止。人生最乐在相知，莫徇虚名轻跅弛。
朝登西岩望太湖，青天在水飞云孤。洞庭缥缈两峰出，正似碧海浮方壶。尝闻此山古灵壤，蛇虎绝迹欢樵夫。涛声半夜恐魂梦，石气五月寒肌肤。
三人乃成虎，众口能烁金。流言虽不多，足移君子心。人心本无疑，理与势所侵。奈何形似间，构结已骎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