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腊月廿九日,丁亥之岁除。朝发句容县,寒空晴色初。初晴信可喜,泥深犹尺余。午憩白土市,暮指丹阳湖。
万山郁回合,群木尤老苍。细路百盘折,崎岖陟羊肠。凉阴覆峭壁,萦回涧流长。绿萝下百尺,笑挹清泉香。
事有必至,理有固然。惟天下之静者,乃能见微而知著。月晕而风,础润而雨,人人知之。人事之推移,理势之相因,其疏阔而难知,变化而不可测者,孰与天地阴阳之事。
非才之难,所以自用者实难。惜乎!贾生,王者之佐,而不能自用其才也。夫君子之所取者远,则必有所待;所就者大,则必有所忍。古之贤人,皆负可致之才,而卒不能行其万一者,未必皆其时君之罪,或者其自取也。
君讳平,字秉之,姓许氏。余尝谱其世家,所谓今泰州海陵县主簿者也。君既与兄元相友爱称天下,而自少卓荦不羁,善辩说,与其兄俱以智略为当世大人所器。宝元时,朝廷开方略之选,以招天下异能之士,而陕西大帅范文正公、郑文肃公争以君所为书以荐,于是得召试,为太庙斋郎,已而选泰州海陵县主簿。
八月一日,过烽火矶。南朝自武昌至京口,列置烽燧,此山当是其一也。自舟中望山,突兀而已。及抛江过其下,嵌岩窦穴,怪奇万状,色泽莹润,亦与它石迥异。
郁攸属者潜煽灾。蜚廉纵风相与偕。林林生齿七万户,连甍接栋烧成灰。如何老翁一区宅,间不以寸独不{左火右矣}。
我来盛山郡,从公岁及朞。公之字鳏寡,乳保于婴儿。公去再改岁,所去尤见思。至今盛山民,敬奉卢公祠。
懒者常似静,静岂懒者徒。拙则近于直,而直岂拙欤。夫子静且直,雍容时卷舒。嗟我复何为,相得欢有余。
同年友李君讳惇,字宪仲。贤而有文,不幸早世,轼不及与之游也,而识其子廌有年矣。廌自阳翟见余于南京,泣曰:吾祖母边、母马、前母张与君之丧,皆未葬,贫不敢以饥寒为戚,顾四丧未举,死不瞑目矣。适会故人梁先吉老闻余当归耕阳羡,以绢十匹、丝百两为赆,辞之不可。
云翳翳兮谷之幽,天将雨我兮田者之稠。有绳于防兮有畚于沟,我公不出兮谁省吾忧。日晖晖兮山之下,岁则熟兮收者舞。吾收满车兮弃者满筥,谁吾与乐兮我公燕语。
嗟尧之时兮大水滂,横溃四海兮包陵冈。荡流涌汩兮周无防,龙腾蛇奔兮嬉以狂。腥鳞顽鬣兮更披猖,城居穴处兮乱厥常。颓虫纠结兮肆害戕,陆盘渊据兮傲不臧。
怀不展兮居无聊,默谇语兮浩长谣。写我心兮登彼高,陟万仞兮扪九霄。命清风兮披浮云,瞰四荒兮视天垠。大海荡潏兮潜龙鲲,吐吞日月兮制明昏。
客有要我八桧吟,手携八桧图来悬。挂张满壁惕可骇,盼顾左右同嗟叹。旁摹石刻署名状,各有凭附相黄缘。或高相扶互倚碍,或断欲蹶犹支颠。
春城花草穷朱殷,俗儿趁走脚欲穿。闲来无悰喜自适,时到双树为奇观。庄如天官植幢盖,毅若壮士苍衣冠。老枝叉芽忽并出,似欲并力擎青天。
崔觐者高干,梁州城固人。读书不求官,但与耕稼亲。夫妇既已老,左右无子孙。一日召奴婢,尽又田宅均。
读君“老农诗”,一读三太息。君方未第时,忧民真恳恻;直笔诛县官,言言虹贯日。县官怒其讪,移文加诮斥;君笑答之书,抗词如矢直。旁观争吐舌,此士勇无匹。
青青冢上木,夭矫摩太虚。日夜之所息,雨露这所濡。其来至高曾,溪啻五世储。伟哉廊庙材,而受斤斧屠。
我本山田人,好尚与众异,平生重交游,所得国无几。昨者应茂才,西行觑朝美。时当庆历初,选举宝多士。
琅琊幽谷,山水奇丽,泉鸣空涧,若中音会,醉翁喜之,把酒临听,辄欣然忘归。既去十余年,而好奇之士沈遵闻之往游,以琴写其声,曰《醉翁操》,节奏疏宕而音指华畅,知琴者以为绝伦。然有其声而无其辞。翁虽为作歌,而与琴声不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