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嗟予沉迷,猖獗已久。五十知非,古人尝有。立言补过,庶存不朽。
太和八九年,训注极虓虎。潜身九地底,转上青天去。四海镜清澄,千官云片缕。公私各闲暇,追游日相伍。
休话喧哗事事难,山翁只合住深山。数声清磬是非外,一个闲人天地间。绿圃空阶云冉冉,异禽灵草水潺潺。
昔每闻长老追计平生同时亲故,或凋落已尽,或仅有存者。余年方四十,而懿亲戚属,亡多存寡;昵交密友,亦不半在。或所曾共游一途,同宴一室,十年之外,索然已尽,以是哀思,哀可知矣,乃作赋曰: 伊天地之运流,纷升降而相袭。日望空以骏驱,节循虚而警立。
余少时过里肆中,见北杂剧有《四声猿》,意气豪达,与近时书生所演传奇绝异,题曰“天池生”,疑为元人作。后适越,见人家单幅上有署“田水月”者,强心铁骨,与夫一种磊块不平之气,字画之中,宛宛可见。意甚骇之,而不知田水月为何人。一夕,坐陶编修楼,随意抽架上书,得《阙编》诗一帙。
经,常道也,其在于天谓之命,其赋于人谓之性,其主于身谓之心。心也,性也,命也,一也。通人物,达四海,塞天地,亘古今,无有乎弗具,无有乎弗同,无有乎或变者也,是常道也。其应乎感也,则为恻隐,为羞恶,为辞让,为是非;其见于事也,则为父子之亲,为君臣之义,为夫妇之别,为长幼之序,为朋友之信。
人有精游艺,予尝观弈棋。筭馀知造化,着外见几微。好胜心无已,争先意不低。当人尽宾主,对面如蛮夷。
岁穷寒气骄,况复风雨作。底事须游观,而乃得萧索。此意殊泬漻,余子故须噱。聊同弋者慕,肯效屠门嚼。
岐山宰王君绅,其祖故蜀人也,避乱来长安,而遂家焉。其居第园有名长安城中,号中隐堂者是也。予之长安,王君以书戒其子弟邀予游,且乞诗甚勤,因为作此五篇。去蜀初逃难,游秦遂不归。
予昔梦食石芝,作诗记之,今乃真得石芝于海上,子由和前诗见寄。予顷在京师,有凿井得如小儿手以献者,臂指皆具,肤理若生。予闻之隐者曰,此肉芝也,与子由烹而食之。追记其事,复次前韵。
苏州定慧长老守钦,使其徒卓契顺来惠州,问予安否,且寄《拟寒山十颂》。语有璨、忍之通,而诗无岛、可之寒,吾甚嘉之,为和八首。左角看破楚,南柯闻长滕。钩帘归乳燕,穴纸出痴蝇。
三月初五日,索马平山边。疾驰趋高沙,如走阪上圆。夜行二百里,望望无人烟。迷途呼不应,如在盘中旋。
灵宫窈窕兮寒夜永,篁打造天兮明月下影,木叶陨霜兮秋声动。我以岁莫起视夜兮,北山饮予斗柄。幽人拂琴而当予,曰夫子则锺期,尝试刳心而为之听。若有人兮亦既修,宴衽席之言兮不知其子之齐圣。
君不见杜老死去傲九天,肯顾帑臭下三川。问予何事知其然,此世此老无姻缘。平生志愿得酒眠,暂时去作酒中仙。况今仙侣琼琚连,瑶池醉倒阿母前。
太岁在辛卯,九月万木落。是时太阴亏,占云臣道剥。王生出紫微,谴逐走商洛。扶亲又抱子,迤逦过京索。
始予卯角来,家君绾铜墨。县斋多休暇,县圃足戏剧。虽云嗜梨栗,亦颇窥简册。弟妹俱孩幼,亲发方如漆。
予年四十四,发白成衰翁。非有高盖车,曷与贤者同。嗟予出寒远,家世尝力农。十九登科第,圣彀参英雄。
归去来兮,吾无以归奚以归。既身不足以任责,畏首尾而心悲。慕往昔之经世,嗟吾力之莫追。彼辞位而灌园,岂吾今之独非。
玉麈助清谈,金貂饰高位。二物已杀身,无剥生民利。君为使者官,犹作农夫事。随轩载畚插,一心惟度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