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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本山田人,好尚与众异,平生重交游,所得国无几。昨者应茂才,西行觑朝美。时当庆历初,选举宝多士。
珍重妙观师,书来再三读。不蒙促归计,乃忧旷笺牍。疑师未相知,待我尚尘俗。窃闻构新殿,东畔建廊屋。
凡物皆有可观。苟有可观,皆有可乐,非必怪奇伟丽者也。哺糟啜醨皆可以醉;果蔬草木,皆可以饱。推此类也,吾安往而不乐?夫所为求褔而辞祸者,以褔可喜而祸可悲也。
尝闻赵清献,恤孤慰亡友。至今西蜀人,谈美不容口。二喻出儒家,清贫一无有。零丁依老姑,破屋僧堂后。
春风到宛陵,太守遇康乐。隐几坐高斋,清风媚林壑。语我诸峰峦,道人古棲吒。幽潜远江汉,秀耸类衡霍。
虢山之远数千里,虢石之重难将持。舟车虢来每苦重,釜盎尚弃不肯携。苟非世尚且奇怪,孰肯甚远载以来。何况虢人自珍秘,得一不换千琼瑰。
予少以进士游京师,因得尽交当世之贤豪。然犹以谓国家臣一四海,休兵革,养息天下以无事者四十年,而智谋雄伟非常之士,无所用其能者,往往伏而不出,山林屠贩,必有老死而世莫见者,欲从而求之不可得。其后得吾亡友石曼卿。 曼卿为人,廓然有大志,时人不能用其材,曼卿亦不屈以求合。
客有要我八桧吟,手携八桧图来悬。挂张满壁惕可骇,盼顾左右同嗟叹。旁摹石刻署名状,各有凭附相黄缘。或高相扶互倚碍,或断欲蹶犹支颠。
束发从政事,佩缓曳长裾。守令有民社,裂地皆分符。问之尔何由,必曰因业儒。自致或世赏,因儒升仕涂。
去上初释褐,一命列蓬丘。青袍春草色,白紵弃如仇。适会龙飞庆,王泽天下流。尔得六品阶,无乃太为优。
万山四塞围平陆,大为关中次为蜀。我生东南未曾到,蜀士游从闻颇熟。自从襄阳上峻途,高欲登天下临谷。女娲大山塞空虚,麻线名堆千万曲。
八荒去求仁,名山在吾西。云石长挂眼,云何不攀跻。攀跻有何求,林木心所约会。欣欣岂在目,昔有秦隐君。
临川之城东,有地隐然而高,以临于溪,曰新城。新城之上,有池洼然而方以长,曰王羲之之墨池者,荀伯子《临川记》云也。羲之尝慕张芝,临池学书,池水尽黑,此为其故迹,岂信然邪? 方羲之之不可强以仕,而尝极东方,出沧海,以娱其意于山水之间;岂其徜徉肆恣,而又尝自休于此邪?羲之之书晚乃善,则其所能,盖亦以精力自致者,非天成也。然后世未有能及者,岂其学不如彼邪?则学固岂可以少哉,况欲深造道德者邪? 墨池之上,今为州学舍。
蜀道登天。望峨眉横绝,石栈相连。西来当鸟道,逆浪俯回川。狷与鹤,莫攀缘。
五月之旦兹何辰,有女强死无由伸。嗟予为父亦不武,使汝孤冢埋冤魂。死生寿夭固无定,我岂以此辄怨人。当时此事最惊众,行道闻者皆醉辛。
寺久荒寂无足往,念有子厚弥陀碑。独趋一里转岩腹,剥粉败赤逢门楣。亭亭故碑亡旧主,覆以老屋疏且欹。常嗟古人不可见,尚喜书志存於斯。
平湖阻城南,长淮带城西。壮哉金斗势,吴人筑合肥。曹瞒狼顾地,苻秦又颠挤。六飞驻吴会,重兵镇边陲。
至和改元之一年,有蝗不知自何来。朝飞蔽天不见日,若以万布筛尘灰。暮行啮地赤千顷,积叠数尺交相埋。树皮竹颠尽剥枯,况又草谷之根荄。
穷山老松干百尺,纵有爱者势难值。小松耸擢未及丈,何亦冷落守岩石。由来世眼习繁侈,竞事妖红与烂白。往往破产聚名卉,未见有一号松癖。
忆我幼时事,南归自番禺。三边已澒洞,内郡犹无虞。故居山城间,四面阛闠区。东西万货集,朝暮百贾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