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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统十四年，秋七月甲午，皇帝提大兵，亲行讨北虏。其晨日旁气，中黑外如火。北风转旗脚，猎猎不停舞。此行为宗社，仓卒出未预。
于阗几载洮阳上，临难方图籍寇兵。但说调鹰饥可食，宁知养虎患非轻。涂穷反噬三湘地，风靡长驱八桂城。常武不歌天亦老，琵琶又作过船声。
叹息复叹息，志士恒苦辛。少日不得意，暮年愧其身。前有尊酒清且旨，酌酒奉君君莫止。人生最乐在相知，莫徇虚名轻跅弛。
担夫来，担夫来，尔何为者军当差。朝廷养军为杀贼，遣作担夫谁爱惜。自从少小被编差，垂老奔走何曾息。只今丁壮逃亡尽，数十残兵浑瘦黑。
蚃蚃分阴阳，乾清已高发。顺哉地漫衍，乃复有凌越。于地起峰峦，如人有筋骨。敷与意何休，敦圉势不杌。
君不见汉家八叶神灵主，继世承平身好武。夸胡罢猎长杨宫，广苑还开上林土。上林奢丽帝城东，刺号新庄锦绣丛。连袤虽无百里大，嵲亦有三山崇。
胡儿善骑射，出猎古战场。白雪日夜飞，萧萧朔风凉。黄草蔽沙碛，马肥弓力强。小队出汉南，十骑如龙骧。
燕山八月秋草黄，秋高马肥弓力强。藩王朝辞诈马宴，羽猎不敢齐长杨。西风猎猎边城戍，山队旌旗打围去。英姿飒爽思奋扬，面如玉盘身玉树。
相州浮图灭素云，佛徒四散灵光分。有狐绥绥窟其顶，据危布巧张魔军。公然出入索祭赛，移精屋底惊钗裙。几村月下卷眠席，驱桃鞭棘喧相闻。
文皇临御日，震怒灭残胡。下诏求名将，惟君冠武夫。扬旗频扈从，略地效驰驱。左广兼追蓐，前茅特虑无。
初我识君自三山，面如白玉红颊颧。平明振佩入乌府，行人指点人中仙。此身萍梗随流转，淮水东西数相见。时清事简百不忧，卮酒篇诗恣欢宴。
蚤年志湖海，嘉遁非所甘。驱车燕赵北，弭节吴越南。季子夸远适，虞卿劳负儋。谓将风翮翔，讵能辙鳞淹。
混沌初刓太素斫，挺生神人断鳌膊。剖戟割坤奠海岳，厥俗鸿荒人未觉。帝命图书出河洛，奇耦生画参伍错。焕乎斯文此其璞，二三启运乘飞跃。
我从燕山望京阙，五陵豪客伤离别。相逢不饮君奈何，瓮泼葡萄色如血。须臾吸尽三百壶，西陵之日驱金乌。眼中谁是高阳徒，醉来忽见醉人图。
迢遥吉山隈，林端见乔木。齐梁有古寺，绀宇构岩麓。朝梵发孤烟，暮禅响幽瀑。渌水带长川，青芜暗平陆。
白月青莲社，文星远聚奎。长庚秋映桂，太乙夜分藜。峦色三台紫，峰形九曜低。金牛须会女，张鹿不躔氐。
虎旅驱中道，钩陈警六飞。圜丘群望毕，宣室受釐归。旭日迎芝盖，晴云拂羽旂。笙歌前路拥，拜舞接光辉。
龙支城头暮吹角，黄云蔽天沙草薄。虎髯使者长安来，持麾拥盖边尘开。城门尽是胡兵守，城外老人多白首。拜迎使者双泪流，问云天子今安否。
刺促复刺促，哀歌不成曲。试听征人歌一声，切切乌乌泪相续。吾祖卜地三山麓，世业繁华称鼎族。七叶盛文儒，八代承章服。
皇帝二载秋，闰八月初吉。杜子将北征，苍茫问家室。维时遭艰虞，朝野少暇日。顾惭恩私被，诏许归蓬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