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轼每读《诗》至《鸱枭》,读《书》至《君奭》,常窃悲周公之不遇。及观《史》,见孔子厄于陈、蔡之间,而弦歌之声不绝,颜渊、仲由之徒相与问答。夫子曰: “‘匪兕匪虎,率彼旷野’,吾道非邪,吾何为于此?”颜渊曰:“夫子之道至大,故天下莫能容。虽然,不容何病?不容然后见君子。
巩顿首再拜,舍人先生:去秋人还,蒙赐书及所撰先大父墓碑铭。反复观诵,感与惭并。夫铭志之著于世,义近于史,而亦有与史异者。盖史之于善恶,无所不书,而铭者,盖古之人有功德材行志义之美者,惧后世之不知,则必铭而见之。
圣人於诗言,曾否专其中。因事有所激,因物兴以通。自下而磨上,是之谓国风。雅章及颂篇,刺美亦道同。
襄阳南出大路奔,小山曰岘名特尊。山形卑堕不峻极,屹若巨首临江濆。大山半空不成霍,绝水阙左非其亹。砠巅赑屭戴危石,箕踞曼衍罗芳荪。
惟怃庭下树,阴影日已敷。癯癯闭门人,簟席自卷舒。高枝就远冠,曲枝挂裳裾。还来从此息,卧视诗与书。
昔在京城南,成均封茅屋。清晨屣履过,不顾车击毂。时有江南生,能使多士服。同侪畏锋锐,兄弟更驰逐。
山人跨鱼天上来,识者珍重愚者猜。或呼文举异童子,林宗独谓王佐材。蚩蚩众目如瞽蒙,白马羽雪皆皑皑。古有仁贤不愚者,举足疐路心徘徊。
万山四塞围平陆,大为关中次为蜀。我生东南未曾到,蜀士游从闻颇熟。自从襄阳上峻途,高欲登天下临谷。女娲大山塞空虚,麻线名堆千万曲。
恭惟上明圣,宵旰亲政初。朝有快活贯,野无薄笨车。我独何因缘,滥持钧与枢。妄想在人物,搜罗到岩墟。
吾非北宫黝,挫名挞诸市。吾非孟施舍,量虑三军畏。一堕剌客流,一入力战士。知一不知二,遂与圣贤异。
水于天地间,体物而不倚。其数为天一,众有之所始。其辰为壬癸,重任之所揆。其德为智端,非非而是是。
山人采药晞乔松,披云扶石松根空。捣霜铒玉得不死,大乐真与神灵通。论功合在金石上,何意坐随脂泽融。谁令千古玉环秽,涴此万壑寒林风。
我昔就学初,龆童齿未龀。严亲念痴狂,小艺诱愚钝。始时授章句,次第教篇韵。蒙泉企层澜,覆篑期九仞。
世人倾耳听繁音,太音古淡难为听。有如广庭题旌夏,或者惊遁疑有神。当时舜床调五弦,薰风煽物无穷人。若言造化不爱玩,安得感君回阳春。
斋前两柏树,其大皆十围。我初营屋时,正与两柏期。其一傍北亭,其一近南篱。相去十步间,当夏无炎曦。
万山郁回合,群木尤老苍。细路百盘折,崎岖陟羊肠。凉阴覆峭壁,萦回涧流长。绿萝下百尺,笑挹清泉香。
崖谷崔巍千万状,舟人来往篙其上。数十年间人已非,非千劫后石无恙。吾生修短不自由,短中自有可以修。五言七言句外意,千古万古江东流。
雪堂闲步,过临皋、霜净晚林木落。月白风清如此夜,与客行歌相答。纲举松鲈,手携斗酒,赤壁重寻约。悲歌长啸,划然声动寥廓。
珍重妙观师,书来再三读。不蒙促归计,乃忧旷笺牍。疑师未相知,待我尚尘俗。窃闻构新殿,东畔建廊屋。
浈阳富佳致,无以过南山。山高雄地理,万丈亲云端。攀援临绝顶,气象非尘寰。神存古庙貌,台敞旧轩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