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砌下松巅有鹤栖,孤猿亦在鹤边啼。卧闻雷雨归岩早,坐见星辰去地低。一径穿缘应就郭,千花掩映似无溪。是非生死多忧恼,此日蒙师为破迷。
始得西山宴游记自余为僇人,居是州。恒惴慄。时隙也,则施施而行,漫漫而游。日与其徒上高山,入深林,穷回溪,幽泉怪石,无远不到。
阴阳开阖,元气变化,泄为百川,凝为崇山,山川之作,与天地并,疑有真宰而未知尸其功者。有若巨灵赑屃,攘臂其间,左排首阳,右拓太华,绝地轴使中裂,坼山脊为两道,然后导河而东,俾无有害,留此巨迹于峰之巅。后代揭厉于玄踪者,聆其风而骇之,或谓诙诡不经,存而不议。 及以为学者拘其一域,则惑于余方。
金陵自北门桥西行二里,得小仓山,山自清凉胚胎,分两岭而下,尽桥而止。蜿蜒狭长,中有清池水田,俗号干河沿。河未干时,清凉山为南唐避暑所,盛可想也。凡称金陵之胜者,南曰雨花台,西南曰莫愁湖,北曰钟山,东曰冶城,东北曰孝陵,曰鸡鸣寺。
为嫌涂抹,向万红丛里,澹然凝素。非粉非酥能样别,只是凌波仙女。隋沼浓妆,汉池冶态,争心沧浪浦。净鸥洁鹭,有时飞到佳处。
喜余至,拥裘曳杖,相从于山巅水涯松云竹雪之间。酒酣,促膝笑语,尽出笈中画、囊中诗以娱客。醉归船窗,紞然夜鼓半矣。归途再雪,万山玉立相映发,冰镜晃耀,照人毛发,洒洒清入肝鬲,凛然不自支,疑行清虚府中,奇绝境也。
汉事正犹豫,足迹正跫然。严陵老子,当时底事动天顽。曾把丝纶一掷,藐视山河九鼎,高议凛人寒。竹帛非吾事,霄汉任腾骞。
异乡青嶂外,故里白云边。北极悬双眼,中秋度四年。灯前横一剑,江浒宿孤船。玉露漙漙忌,金波炯炯然。
予少以进士游京师,因得尽交当世之贤豪。然犹以谓国家臣一四海,休兵革,养息天下以无事者四十年,而智谋雄伟非常之士,无所用其能者,往往伏而不出,山林屠贩,必有老死而世莫见者,欲从而求之不可得。其后得吾亡友石曼卿。 曼卿为人,廓然有大志,时人不能用其材,曼卿亦不屈以求合。
予闻世谓诗人少达而多穷,夫岂然哉?盖世所传诗者,多出于古穷人之辞也。凡士之蕴其所有,而不得施于世者,多喜自放于山巅水涯之外,见虫鱼草木风云鸟兽之状类,往往探其奇怪,内有忧思感愤之郁积,其兴于怨刺,以道羁臣寡妇之所叹,而写人情之难言。盖愈穷则愈工。然则非诗之能穷人,殆穷者而后工也。
西南山水,惟川蜀最奇。然去中州万里,陆有剑阁栈道之险,水有瞿塘、滟滪之虞。跨马行,则篁竹间山高者,累旬日不见其巅际。临上而俯视,绝壑万仞,杳莫测其所穷,肝胆为之悼栗。
金陵为帝王之州。自六朝迄于南唐,类皆偏据一方,无以应山川之王气。逮我皇帝,定鼎于兹,始足以当之。由是声教所暨,罔间朔南;存神穆清,与天同体。
惜诵惜诵以致愍兮,发愤以抒情。所作忠而言之兮,指苍天以为正。令五帝使折中兮,戒六神与向服。
少年喜奇迹,落拓鞍马间。纵目视天下,爱此宇宙宽。山川看不厌,浩然遂忘还。岷峨最先见,晴光厌西川。
少壮事已远,旧交良可怀。百年能几何,十载不得偕。念昔居乡里,游处了无猜。饮食不相舍,谈笑久所陪。
零陵讵中邦,道阻五千里。我以放逐来,本非心乐只。身止高山巅,忽忽弥半祀。人情久自亲。
若非蹈今涂,昨日险亦足。果然备层峻,蛇鬼犹踯躅。两崖穷登顿,相对不去瞩。稍焉历其巅,许身已平陆。
邮亭立溪端,上有石鼓字。回顾溪水中,石鼓安所置。移舟激清流,前山郁苍翠。一曲遽停桡,寻真步幽邃。
笑拟愚公恨力绵,无穷眼力到危巅。天黏青嶂蒸岚雾,池涌丹砂费酒泉。高下瀑声多是雨,去来云气半非烟。仙家日月长间在,才得心间也是仙。
璇台插中天,乾坤发端倪。荆榛夹险道,自古谁攀跻。嘉予二三友,乘兴同杖藜。行行陟其巅,一榼手自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