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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年六十二,弃官八年矣。生世业已休,来日凜无几。孰谓尝作郡,旦暮窘薪米。少时颇豪宕,晚乃穷如此。
居无百亩田,廪有三年粟。舍北几株桑,晚蚕食亦足。近水理蔬畦,面山结茅屋。夏风苇簟凉,冬烟土床燠。
尝闻郭文举,雅志在山林。内以道自胜,不为外物淫。人皆恋妻子,先生独幽寻。人皆厌轻肥,先生无衣衾。
君家于亦爱,居这幽且深。嘉木有余荫,鸣禽多好音。不知此身閒,但觉万虑沈。自非羲皇人,何以知子心。
破屋无兄弟,拙者所栖息。衡门未尝启,声利讵能迫。资身不求备,百事遂省力。粪埽皆可衣,草木皆可食。
维时十月闰。收获已登场。朋旧喜我至,殷勤置壶觞。问我何方来,忧墨见清扬。
平田展明湖,密林含宿雾。整冠对明月,天眼实汝顾。那敢醉謼号,袒跣纵箕踞。清心听鸣蛙,胜与俗子语。
高庙中兴初十年,大参内制余百篇。心声之发动夷夏,手泽所存传子孙。得其传者孙之嫡,参自道根至枝叶。一元生二二生三,万特取千千取百。
天一生水清之精,天三生木清之英。他清可备吾题名,不得精英未为清。颜子园中亭突兀,远横一水近三木。取其近者供所欲,太清也自生毛骨。
火气之余金气乘,岭南寒暑独无凭。虽非滷地亦卑温,不必梅天皆郁蒸。椰子簟凉肤起粟,荔枝膏冷齿生冰。休言恶地欠霜雪,似为贫家省絮缯。
汉关之茅茅之英,丰城之剑剑之精。双茅双剑龙变化,一阴一阳数生成。我家稚竹老龙壳,中而歧之相掎角。玉爪虬为夭矫枝,金鳞蜕作斓斑箨。
仕宦而至将相,富贵而归故乡。此人情之所荣,而今昔之所同也。盖士方穷时,困厄闾里,庸人孺子,皆得易而侮之。若季子不礼于其嫂,买臣见弃于其妻。
平楚皆膏壤,成汤忽旱年。人知圣虑切,恩遣使臣宣。乙犯饥荒后,长沙富庶全。纪年四十载,斗米二三钱。
羯奴祸唐室,宗社已倾危。翠华幸西蜀,大物孰主持。储君起灵武,事亦从权宜。人望既有属,奸孽就诛夷。
一年中秋最明月,也照贫家门户来。清光适从人意满,壶觞政为诗社开。秋空高明万物静,此时乃见天地性。广文官舍非吏曹,况得数子发嘉兴。
炎歊郁然蒸,午景炽方焰。子来清风兴,萧萧吹几簟。又如沃琼浆,遽饮不知厌。嗟予学苦晚,白首困铅椠。
我闻三代淳且质,华华人熙熙信佛。茹蔬剃发在西戎,胡法不敢干华风。周家子孙何不肖,奢淫惛乱隳王道。秦皇汉帝又杂霸,只以威刑取天下。
喧然佳句落神都,哀此援琴尚有余。未见校文登子政,空传为赋似相如。道存固可轻华冕,谈进当知得异书。推毂贤豪非我事,所期诗酒乐朋裾。
於赫圆宰,视听自民。惟圣能飨,非德莫亲。乃眷炎宋,受命以仁。十月三叶,涵每毓春。
人言太白豪,其诗丽以富。乐府信皆尔,一扫梁隋腐。余编细读之,要自有朴处。最于赠答篇,肺腑露情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