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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日,居易白。微之足下:自足下谪江陵至于今,凡枉赠答诗仅百篇。每诗来,或辱序,或辱书,冠于卷首,皆所以陈古今歌诗之义,且自叙为文因缘,与年月之远近也。仆既受足下诗,又谕足下此意,常欲承答来旨,粗论歌诗大端,并自述为文之意,总为一书,致足下前。
太虚之气随物形,天声地声由此生。小或簸荡吼河海,大将触搏流风霆。天轮胶戾神鬼战,地轴挺拔蛟龙争。圈臼洼污各异奏,彯沙礜石咸齐鸣。
古郡千山裹,高台六月凉。开轩背城市,伏槛即林塘。白佛当平还,乌龙插昊苍。水风生枕簟,岚翠仆衣裳。
吾有西山桐,栽之未盈握。所得从野人,移来自乔岳。节凝叶尚秘,根疏土自剥。匪为待篱鷃,庸将栖鸑鷟。
我本山海姿,躬耕嵩少阳。八岁学籀篆,十岁《急就章》。孺小不知难,欲升钟索堂。波磔竟无成,临池心内伤。
秋来忆故人,寓目临大野。远近闻清商,依稀奏豳雅。经霜树半红,无风叶自下。一片洞庭心,聊凭塞鸿写。
益为蕃捍西南隅,物众地大称名都。择守来頒兹土政,治人颇与他邦殊。蹉跌一有戾條教,便宜皆得行黥诛。群奸帖息不敢动,无复弄兵觊穿窬。
璇台插中天,乾坤发端倪。荆榛夹险道,自古谁攀跻。嘉予二三友,乘兴同杖藜。行行陟其巅,一榼手自携。
镂玉裁冰字字奇,少年亲结九重知。君臣际遇荣千载,父子推敲冠一时。罍进楚兰黄奏雅,瓶分陶菊夜联诗。五云楼近开黄道,金紫连班进赤墀。
文章有正派,此派公独传。中绝仅如线,鸾胶真续弦。自有乘法累,吾道几弃捐。相挻入茫昧,一律争谈玄。
圣节思归会帝京,得随班列祝文明。河清见底为嘉瑞,海水无波表太平。月夜忽闻仙乐奏,宫中时有彩云生。诗成拜表同封进,愿继词臣雅韵声。
左个明堂是集英,鹄袍曾此接文明。餕餕款听钧天奏,疑是吾伊雅颂声。
莲开宫沼年年盛,香染斑衣叶叶新。愿供琴音奏清雅,薰风凉殿寿双亲。
官称文母俨如临,冰鉴何须清白箴。学道正传蘧瑗脉,爱人默契武城心。帘垂永昼流疏影,琴入薰风奏雅音。芹泮未为无子羽,从知善教入人深。
平湖阻城南,长淮带城西。壮哉金斗势,吴人筑合肥。曹瞒狼顾地,苻秦又颠挤。六飞驻吴会,重兵镇边陲。
梧郤不杂中林蒸,诗人以来称杜陵。公才本高心独下,退与元白图中兴。山行一篇如见我,扪萝踏雪几凛兢。时从雅淡出奇丽,少年敛手不得矜。
吴城东头八十里,玉山青插娄江水。何人秀发山水间,沈生文章妙无比。清如玉树含秋霜,丽如五色云锦张。琅然天外度灵响,一曲一奏春风香。
白日登遥陌,玄明问故宫。变桑徒霭霭,秀麦只芃芃。伊昔虞廷上,兹阉汉幄中。腹心推帝主,权位窃奸雄。
芙蓉小院秋如海,凉月半空凝素彩。羊车轧轧过西宫,一失君恩不堪悔。绿铜古阮鹍弦溜,陶写襟怀三五奏。血色深红软绣墩,唾花浅碧香罗袖。
梦觉山雨来,万点击虚瓦。泠泠玉磬音,隳我羁枕下。回飙撼松涛,曲奏迭高雅。此身卧钧天,傲睨洞庭野。造物慰孤寂,作意为陶写。残夜破幽阒,心耳俱洒洒。清吟答洪调,勿谓和者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