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昔者子舆病且死,其友子祀往问之。跰?鲜鉴井自叹息,造物将安以我为。今观古塑维摩像,病骨磊嵬如枯龟。乃知至人外生死,此身变化浮云随。
江南佳公子,遗我锦绣端。揽之温如春,公子焉得寒。兴雨自有时,肤寸便濛{?漫}。敛藏以自润,牛斗何足干。
朱门有遗啄,千里来燕雀。公家冷如冰,百呼无一诺。平生亲友半迁逝,公虽不怪旁人愕。世事如今腊酒浓,交情自古春云薄。
斯人所甚厌,投畀每不受。欲其少须臾,夺去惟恐后。云谁尸此职,无乃亦假守。赋才有巨细,无异斛与斗。
元丰三年正月,余始谪黄州。至岐亭北二十五里山上,有白马青盖来迎者,则余故人陈慥季常也,为留五日,赋诗一篇而去。明年正月,复往见之,季常使人劳余于中途。余久不杀,恐季常之为余杀也,则以前韵作诗,为杀戒以遗季常。
同年友李君讳惇,字宪仲。贤而有文,不幸早世,轼不及与之游也,而识其子廌有年矣。廌自阳翟见余于南京,泣曰:吾祖母边、母马、前母张与君之丧,皆未葬,贫不敢以饥寒为戚,顾四丧未举,死不瞑目矣。适会故人梁先吉老闻余当归耕阳羡,以绢十匹、丝百两为赆,辞之不可。
亡友文与可有四绝,诗一,楚词二,草书三,画四。与可尝云:世无知我者,惟子瞻一见,识吾妙处。既没七年,睹其遗迹,而作是诗。笔与子皆逝,诗今谁为新。空遗运斤质,却吊断弦人。
禀生值尧年,率性在庞厚。安巢一枝上,岂曰鹑居陋。颍波人洗耳,曾不污牛口。谅兹耕耒暇,凿饮隈林薮。
蔡侯东方来,取友无所挟。翛翛一囊衣,偶以一书笈。定林朝自炊,有匕或无筴。时时羹藜藿,镬大苦难燮。
手持官牒出神皋,迎客遥知贺酒醪。照映里门非白屋,欺凌春草有青袍。宦游虽晚何妨久,饿显从来不必高。孝友父兄家法在,想能清白遗儿曹。
泰伯古至德,以逊天下闻。周公去未远,二叔乃流言。春风棠棣萼,秋日脊令原。岂无良友生,岁晏谁急难。
君不见资中名士有李石,八月秋涛供笔力,初为博士不暖席,晚补台郎俄复斥。诸公熟睨亦太息,摧压至死终不惜。生前何曾一钱直,没後遗文价金璧。後之视今犹视昔,此事诚非一朝夕。
小雨过岩扃,残云傍野亭。花光相映发,莺语苦叮咛。举酒和神气,弹琴悦性灵。索居朋友绝,得句遗谁听?
寄怀鱼鸟卧烟汀,结友松筠醉草亭。拜赐龟章纡旧紫,养成鹄鬓扫余青。遗经在椟传家学,大字书墙作座铭。浪迹江湖遂终老,此身何啻一浮萍。
藿食筋骸惫,林庐岁月侵。道穷思故友,力尽悔初心。浩浩天知我,悠悠後视今。飘零君勿叹,古瑟有遗音。
野堂地僻无车马,草径柴门昼亦扃。栗里虽贫储旧粟,玉川终老抱遗经。病身凛凛残秋叶,故友寥寥欲旦星。赖有吾儿堪暖眼,夜阑常共一灯青。
叔高初过我,风度何玉立,超然众客中,可慕不待揖。入都多宾友,伯高数来集,质如琮璧润,气等芝兰袭。晚乃过仲高,午日晒行笠,匆匆遽别去,怅望空怏悒。有如此三高,青紫何足拾。
於虖孔孟何其卓,如天日月地海岳。正令举世皆杨墨,邪正岂复劳商搉?虽然此道久横流,执热其谁不思濯?鲁邹遗书世皆读,要以尊信为善学。吾友希真盖其人,不肯俛首为龌龊。羹藜饭豆欲老矣,功虽未竟志则悫。
肩舆适青郊,飞屐登翠麓。余霜未泫瓦,晨日初挂木。推门觅黄冠,避客似奔鹿。虽无与晤语,清坐意亦足。
老欲躬耕力弗强,但应卖药似韩康。陈编时见古成败,旧友不知今在亡。已返山林遗世事,尚凭诗酒答年光。此身自笑如稊米,加损宁能系太仓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