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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日，居易白。微之足下：自足下谪江陵至于今，凡枉赠答诗仅百篇。每诗来，或辱序，或辱书，冠于卷首，皆所以陈古今歌诗之义，且自叙为文因缘，与年月之远近也。仆既受足下诗，又谕足下此意，常欲承答来旨，粗论歌诗大端，并自述为文之意，总为一书，致足下前。
天地果无初乎？吾不得而知之也。生人果有初乎？吾不得而知之也。然则孰为近？曰：有初为近。孰明之？由封建而明之也。
危城闲登临，秋色际空碧。四顾廊且平，万虑忽然释。精诚日月暗，旷达天地窄。壮节但孤耸，愤气欲四射。
太虚之气随物形，天声地声由此生。小或簸荡吼河海，大将触搏流风霆。天轮胶戾神鬼战，地轴挺拔蛟龙争。圈臼洼污各异奏，彯沙礜石咸齐鸣。
少年喜奇迹，落拓鞍马间。纵目视天下，爱此宇宙宽。山川看不厌，浩然遂忘还。岷峨最先见，晴光厌西川。
圣人作神兵，以定天下厄。蚩忧发灵机，干将构雄绩。橐籥天地开，炉治阴阳闢。南帝输火精，古皇降金液。
仓颉鹳鸟迹，於是创文字。原其制作心，本以便记事，呼读犹强名，况乃论位置。周人建小学，六书分义类。
黄帝史仓初作书，依类象形书亦疏。兽蹄鸟迹颇奇怪，乾端坤倪微发舒。周籀大篆十五篇，体制渐与苍史殊。秦兼七国有天下，混一土字同书车。
谁推酆都扃，逸此魔十二。相群斗蟆供戏剧，绡墨何从拂其迹。两雄斗於前，四鬼相视欣欣然。小蟆对睨摊双膝，筠笼一蟆跳欲出。
天子重英豪，文章教尔曹。万般皆下品，惟有读书高。少小须勤学，文章可立身。
邮亭立溪端，上有石鼓字。回顾溪水中，石鼓安所置。移舟激清流，前山郁苍翠。一曲遽停桡，寻真步幽邃。
甬东有异兽，俗名讹曰歆。其形类猴玃，或谓虎之精。逐人求口食，咿哑小儿声。满望乃谢去，不遂辄生嗔。
去上初释褐，一命列蓬丘。青袍春草色，白紵弃如仇。适会龙飞庆，王泽天下流。尔得六品阶，无乃太为优。
赋诗学渊明，诗固未易及。饮酒慕渊明，酒复罕所得。荒凉数亩园，卜筑未成宅。此或类陶家，秋菊亦可摘。
吾闻青海外，赤水西流沙。神人生鸟翼，蓬首乱如麻。出入乘两龙，左右臂双蛇。中有不死药，奇丽更纷葩。
都城判袂十年馀，世路艰昏迹颇孤。顾影不知天际雁，置身方类鼎中鱼。危言空慕刘蒉策，痛哭难看贾谊书。一笑何时成破涕，为君握手话区区。
当年江上扬风舲，淮山望极排空青。今登天柱赏潜皖，元是吾家翡翠屏。禅业一室因栖寄，选胜寻幽产真伪。虚廊揩藓读残碑，三百年前刊异事。
白云亭构见浮图，贤尹标名意有余。閒抱石岩禅客座，影笼墨迹宪台书。玎珰玉溜无停响，潇洒琅玕不用疏。登赏已知情放佚，飘飘应喜类相如。
污渎横鳣鲸，蝼蚊得而制。所据非所容，悲欢生贾谊。吾疑洛阳叟，所见未超诣。卷之不能伸，无乃为形累。
岁逢虎牛祸折萌，荡荡蜀道犹可评。嗾奸反正善其计，振槁拉枯徒匀勸。初虽覆杯可撲减，终焉决海难为平。智人三尺眼前暗，明玉一玷磨弗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