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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年六十二，弃官八年矣。生世业已休，来日凜无几。孰谓尝作郡，旦暮窘薪米。少时颇豪宕，晚乃穷如此。
圣贤志於道，朝闻而夕死。回视名宦场，唾去如泥滓。高风既寂寥，士俗皆靡靡。倒行日云暮，漏尽不知止。
身亲扫除役，敝袍染尘泥。青云一何高，天险不可跻。西风吹秋来，草木含凄凄。韝鹰屡飞掣，枥马空鸣嘶。
我本山田人，好尚与众异，平生重交游，所得国无几。昨者应茂才，西行觑朝美。时当庆历初，选举宝多士。
持斧上东山，伐木鸟群呼。道义档相孰，朋友良可无。嗟我聚糠毗，从君味膏腴。方弱蹈先轨，联绶赵正涂。
发燥始出游，心期结明主。天方穷畸人，世不喜生语。绝弦恨伯牙，抱璞泣和氏。独怜身皓皓，不救俗靡靡。
老懒清吟口角钤，任真虚一性安恬。士农轨范一身任，孔老穷探两者兼。斋舍晦晨鸡弗已，翱翔晚节蔗弥甜。平生缘业今何憾，伫返神魂倍蓰添。
万物野马相追奔，百年梦境更起仆。是中诸妄要扫刮，努力良心自成就。舞雩春风沂水侧，当日群公切磋究。大途九轨自可识，广居安宅宁当僦。
先生千载人，浩气隘穹壤。早薄声利交，超然傲尘鞅。饮酒读离骚，追游必豪克。风月饱高吟，云泉擅奇赏。
君不见庆历承平道如砥，驰车八荒同一轨。虏人鸱张怒螳臂，百万云屯若封豕。又不见朔方横流涨天起，腐麦蛾飞木生耳。扶携道路杂老幼，操瓢沟中半为鬼。
北溟有潜鳞，其广数千里。扬鬐厉东海，泛泛等蜉蚁。百川竞奔注，漫不见涯涘。寄之天地间，大泽礨空耳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