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康熙五十一年三月，余在刑部狱，见死而由窦出者，日四三人。有洪洞令杜君者，作而言曰：“此疫作也。今天时顺正，死者尚稀，往岁多至日数十人。”余叩所以。
嗟余薄祜。少遭不造。哀茕靡识。越在襁緥。
五月之旦兹何辰，有女强死无由伸。嗟予为父亦不武，使汝孤冢埋冤魂。死生寿夭固无定，我岂以此辄怨人。当时此事最惊众，行道闻者皆醉辛。
嘶骑随鞭尾，诗囊挂杖头。好风吹客去，落日启予愁。涉水搴沅芷，邀春醉楚楼。故人如问讯，云卧懒如鸥。
车螯肉甚美，由美得烹燔。壳以无味弃，弃之能久存。予尝怜其肉，柔弱甘咀吞。又尝怪其壳，有功不见论。醉客快一噉，散投墙壁根。宁能为收拾，持用讯医门。
我不见蔡子，杜门十日余。今日叩我门，满手携琼琚。铿锵写我前，杂以贝与珠。我愕不知报，低头惊且吁。
敦复想为诗，目见无全牛。天工忌其才，小邑使拘囚。漫涂以尘埃，讼讯群啾啾。尚于纷纭中，逸兴时奔流。
嗟予仕京府，谋禄非谋身。岂徒劳百骸，消铄侵天真。所畏旷官诛，敢辞从事勤。朝讯狱中囚，暮省案前文。
始予卯角来，家君绾铜墨。县斋多休暇，县圃足戏剧。虽云嗜梨栗，亦颇窥简册。弟妹俱孩幼，亲发方如漆。
未答前书每有惭，忽收近讯自开缄。缴回玉笥山人号，换得金门羽客衔。石鼎联诗尘满砚，竹宫应制草盈函。可怜予与君俱错，投老方思卸戏衫。
余思去夏还瓯闽，温风赤日争陶蒸。舟行夜寄浙江稜，江涛汹涌来相仍。雷电翕虩蛟螭腾，方床竹簟寒生冰。上陇西去景色澄，青山两向水一絙。
吴兴号水晶宫，荷花盛丽。陈简斋云：「今年何以报君恩，一路荷花相送到青墩。」亦可见矣。
擢彼乔松，在彼丘阿。岁莫凄风，飒为枯柯。忧来伤心，云如之何。瞻彼昊天，曷其有宜。
竹风清如水，浣我尘埃颜。老禅贫无锥，小破蔬箸悭。短辕下鸱夷，共此半日闲。住笔讯莺燕，把杯属江山。
方长鲸之干诛，骇百川这腾浪。撼坤轴其欲裂，有雍公之忠壮。策数船之奇勋，射天狼于北向。既旄头之夜殒，窘纷披而投仗。
十稔眠半村，一醉子万象。向来此方寸，甚矣似元亮。钓石自寒烟，谁知太公望。北山忽移文，猿鹤费寻访。
旧传琼花无与双，专奇擅美名此邦。江南清梦入诗夜，安得一念令心降。去年骑鹤扬州住，斗酒屡眠云雾窗。月寒雪冷花未吐，正尔俗叶凡株椿。
五马逢迎甚阔疎，满朝问讯近何如。诸公极有迟留意，一日连收竟别书。佛法盛衰千劫后，人生老壮百年余。向来游旧今亡恙，愿得斯人尚起予。
予生驽且钝，良御谩加鞭。蹇步常居后，长途靡克前。於焉辞里塾，竟尔向林泉。鲁诰方擩哜，真乘又赜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