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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十吟中老,清风满旧林。倚筇秋岸远,围衲夜房深。未得云空在,将成月已沉。生平苦如此,谁是识师心。
中年闻道觉前非,邂逅仍逢老顺师。搐鼻径参真面目,掉头不受别钳锤。枯藤破衲公何事,白酒青盐我是谁。惭愧东轩残月上,一杯甘露滑如饴。
月中依松鹤,露下抱叶蝉。赋形已孤洁,发响仍清圆。潜师本江海,浪迹游市廛。髭长不能翦,衲坏聊复穿。
云门道价倾缁白,一去如何经书尺。乾竺宗旨超隐峰,客至不鸣斋后钟。杨岐儿孙真铁脊,二子等是僧中龙。平生我如拆韈线,老来要认本来面。
住山今日得宗师,妙与缁徒示总持。衣钵更缘延客尽,衲衣包却郑当时。
戎烬多艰道不传,师能横竖说无边。清湘去后人思杀,破衲归来帝所怜。双遽埋无尽藏,诸方应舞野狐禅。伤心明月堂中影,只作霜华处处圆。
绣衣御史有前闻,衲子禅师亦好文。出禀圣谟苏瘵俗,坐持诗律战魔军。访寻水石閒招隐,际会风云偶策勋。喧寂两忘归一致,此心何处不超群。
师心如死灰,形亦如槁木。胡为衲子归,以响答空谷。顾我尘垢身,拟向禅河浴。更愿张佛灯,为我代明烛。
导师生何年,人犹记此日。香火缁俗会,风雨神鬼集。我来恰秋深,迥迥原野阔。群山势愈壮,老木气不折。
我昔观华严,心熟毗卢境。东南有支提,千圣会岩岭。欲从善财问,怅此路悠永。朅来縻王事,胜处每参请。
路从天竺更微南,衲子邀余过复庵。八法照人瞻睿藻,一峰当户拥晴岚。奇爻初动玩羲画,万物竝观师老聃。六用不成均此理,楞严容我为同参。
云师一生耽圣草,银铁蟠空觑天巧。老来逸气未全平,笔底锋芒犹独扫。开关勇士争赴敌,剑戟弓戈奋相缭。睡龙决起求颔珠,划木抓岩纷怒爪。
强健南游抱病还,鬓毛剥落足蹒跚。喜观云衲酬前约,莫听家僮说旧官。幸免如陵羞在陇,将期同愿老於盘。当家公案师拈出,更向三山石上看。
自得湘南一派奇,禅舂元熟不须师。几千亿化如来相,五百年将再出时。翠壁云连秋树老,宝坊香静午斋迟。我来欲和因缘事,众衲丛中有解知。
面壁者十年,桑下者一宿。时止则止行则行,可久则久速则速。时思老子苦硬人,孤云其身心槁木。三年牢落此山中,禅衲争归众魔伏。
一筇一衲出山相,不道斯人故可人。我已久闻挥翰手,师宁相对坐禅身。山林有味青灯古,天地无情白发新。认取本来真面目,瀑泉诗好未知津。
坐兀忘书长,睡熟苦夜短。一衲六十年,肘见不渠管。华鲸撼林樾,饭香云子碗。欠伸起卧堂,云何师不懒。
昔游半山寺,木落山欲童。秋高岚气旺,晓日出曈曨。杖藜破莽苍,举步生清风。登堂发一笑,绝倒临川公。
苍头倦晨炊,卯饭几及午。溯流赤日中,舟子亦良苦。鱼跃恋芳饵,鸥飞避鸣橹。仙翁所退藏,好境自呈露。
白头住世我无日,破衲出家师妙年。衮绣门犹自妄,瓶盂踪迹不离禅。鸡催晓月人奔渡,雁唤西风叶满船。梦境相逢便相别,万峰秋色正磨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