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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日，居易白。微之足下：自足下谪江陵至于今，凡枉赠答诗仅百篇。每诗来，或辱序，或辱书，冠于卷首，皆所以陈古今歌诗之义，且自叙为文因缘，与年月之远近也。仆既受足下诗，又谕足下此意，常欲承答来旨，粗论歌诗大端，并自述为文之意，总为一书，致足下前。
惠连初擬赋秋怀，病束慵缠几未谐。湿叶随丹明晚堑，破云拖粉露晴崖。先甘衰落归双髩，已觉清凉入百骸。试枕离骚校闲品，竹烟杉籁满萧斋。
吾性虽嗜学，年少不自强。所至未及门，安能望其堂。荏苒岁云几，家事已独当。经营食众口，四方走遑遑。
少壮事已远，旧交良可怀。百年能几何，十载不得偕。念昔居乡里，游处了无猜。饮食不相舍，谈笑久所陪。
自顾颓龄七十馀，久惭顽钝费洪炉。归逢大老耆年会，衰朽形骸愧画图。
今年始是气骸年，我向年前已挂冠。都为君王断久疾，肯教先去养衰残。
青铜作明鉴，皎皎铺晴昊。照我沐初晞，几缕经霜草。本无适俗韵。颇识林园好。
天之有常度，躔次绝乖离。地之有常理，沈潜无变亏。人之有常道，高下遵轨仪。三才各定位，万古永不移。
漳州城南烟雾深，漳州城北氛气侵。忆从奸邪卖和议，汉廷君臣愁至今。乘舆播迁天地怒，残军掩泣眠星雾。黄金无收白骨多，指点枯骸拟亲故。
请君停一觞，听我歌北邙。北邙在何许，乃在洛之阳。洛阳城中千万家，无有一家免乱亡。天地开辟来，死者生之常。
火腾为虐不可摧，屋窄无所逃吾骸。织芦编竹继檐宇，架以松栎之条枚。岂惟宾至得清坐，因有余地苏陪台。愆阳陵秋更暴横，焮我欲作昆明灰。
鸟有车载板，朝暮尝一至。世传鵩似鴞，而此与鴞似。唯能预人死，以此有名字。疑即贾长沙，当时所遭值。
年增血气减，药密饮食稀。气象不堪说，头颅从可知。忽作少年梦，娇痴逐儿嬉。觉来一惘然，形骸乃尔衰。梦中观河见，只是三岁时。方悟梦良是，却疑觉为非。
积雪锢万瓦，云容如死灰。岂惟梅柳寒，小槽冰春醅。东风乃多事，仍将六花来。儿妇晓翻饼，呵手把一杯。
老向人间怯路岐，感今怀昔不胜悲。诗无杰思知才尽，酒有残杯觉气衰。县郭灯疏寻店夜，津亭雨细待船时。筋骸尚给春耕在，便买乌犍亦未迟。
祠官粟一囊，不赡躯七赤。前年蒙宽恩，例许乞骸骨。联翩三儿子，俱作鹳雀碧，赋禄虽尚远，亦足慰衰白。幅巾茆檐下，称病谢来客。从今门前路，永扫车马迹。
往者游青城，犹及二三老，稽首出世师，数语穷至道。妻子真弊屣，弃去恨不早。俯仰才几时，残骸日衰槁。吾儿有奇骨，亦复至幽讨。金丹傥可成，白发何足扫！
风便更漏明，室虚蚊蚋静。筋骸日益衰，厌事乐幽屏。清灯北窗下，突兀写孤影。进学无新功，赋诗聊自警。
名姓人谁记，形骸老渐侵。酒悭停剧饮，诗退负高吟。雨隔疏更断，云藏古院深。衰迟常兀兀，惆怅少年心。
旧业还耕钓，残年迫耄期。筋骸衰後觉，力量梦中知。客约溪亭饮，僧招竹院棋。未为全省事，终胜宦游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