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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物一衰谢，微言难重寻。殷勤永嘉末，复闻正始音。清谈未足多，感时意殊深。少年有奇志，欲和南风琴。
丹青久衰工不艺，人物尤难到今世。每摹市井作公卿，画手悬知是徒隶。吴生已与不传死，那复典刑留近岁。人间几处变西方，尽作波涛翻海势。
泽国梅雨余，衰年困蒸溽。高堂磨新塼，颇觉利腰足。松根百尺井，两绠飞净渌。流觞聚儿童，一笑为捧腹。
彭城官居冷如水，谁従我游颜氏子。我衰且病君亦穷，衰穷相守正其理。胡为一朝舍我去，轻衫触热行千里。问君无乃求之与，答我不然聊尔耳。
先君昔未仕，杜门皇祐初。道德无贫贱，风采照乡闾。何尝疏小人，小人自阔疏。出门无所诣，老史在郊墟。
元丰三年正月，余始谪黄州。至岐亭北二十五里山上，有白马青盖来迎者，则余故人陈慥季常也，为留五日，赋诗一篇而去。明年正月，复往见之，季常使人劳余于中途。余久不杀，恐季常之为余杀也，则以前韵作诗，为杀戒以遗季常。
嘉祐中，予与子由同举制策，寓居怀远驿，时年二十六，而子由二十三耳。一日，秋风起，雨作，中夜翛然，始有感慨离合之意。自尔宦游四方，不相见者十常七八。每夏秋之交，风雨作，木落草衰，辄凄然有此感，盖三十年矣。
渐老偏谙世上情，已知吾事独难行。脱身负米将求志，肋力求田岂为名。高论颇随衰俗之，壮怀难值故人倾。相逢始觉宽愁病，搔首还添白发生。
始吾居扬日，重问每见及。云将自亲侧，万里同讲习。子行何舒舒，石望已汲汲。穷年梦东南，颜色不可挹。
积雪锢万瓦，云容如死灰。岂惟梅柳寒，小槽冰春醅。东风乃多事，仍将六花来。儿妇晓翻饼，呵手把一杯。
犬以守御用，老惫将何为。踉跄劣於行，累然抱渴饥。主人恩义易，勿为升斗资。黾勉不肯去，犹若恋藩篱。
江上霜风透弊袍，区区无奈簿书劳。衰迟始忆壮游乐，仕宦更知归卧高。人怪羊裘忘富贵，我从牛侩得贤豪。俗间问讯真成嬾，有手惟堪把蟹螯。
有志师千载，无方起九原。山园菜常瘦，村店酒多浑。衰疾形诗句，穷愁入梦魂。傍观任嘲笑，吾道始应尊。
甑中白饭出新舂，瓮里黄齑细芼葱。一饱坐兼南北美，始知造物念衰翁。
樱酪事已过，角黍配夏熟。尚忆少小时，彩缕系腕玉。此生本幻戏，衰态转眼足。三郎老无憀，始解叹丝木。
小筑依林薮，残年迫耄期。衣宽方觉瘦，步蹇始悲衰。食饮常多忌，方书动自随。园花几分在？睡起问吾儿。
过市摩双眼，惊嗟阅盛衰。朱楼倚霄汉，曾见始成时。
全家寄舴艋，结茅非始谋，江市得烟蓑，不博千金裘。道散俗日薄，老聃出衰周。治身去健羡，如稼必去蟊。吾身一隙尘，斯世一客邮。君能通其说，生死真浮休。
秦关蜀道何辽哉！公安渡头今始回。无穷江水与天接，不断海风吹月来。船窗帘卷萤火闹，沙渚露下苹花开。少年许国忽衰老，心折柁楼长笛哀。
穷愁病思两茫茫，衰发元知合变霜。酒要解酲犹有策，食求祝噎更无方。凋零坐上亲朋少，寂寞人间岁月长。默计有时还自幸，幼安垂老始归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