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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台不见凤凰游,浩浩长江入海流。舞罢青娥同去国,战残白骨尚盈丘。风摇落日催行棹,湖拥新沙换故洲。结绮临春无处觅,年年荒草向人愁。
黄帝史仓初作书,依类象形书亦疏。兽蹄鸟迹颇奇怪,乾端坤倪微发舒。周籀大篆十五篇,体制渐与苍史殊。秦兼七国有天下,混一土字同书车。
戊午七月阴气寒,重云低湿天漫漫。高檐流泻下檐溢,旅人愁绝居人冤。市井滂沱岂足计,老农涕泣犹辛酸。两年巨川舟楫乱,田莱风过生微澜。
新沐试絺綌,凉生神骨清。发疏逗风爽,半幅纱巾轻。逍遥池上亭,绿阴取次行。清和又重见,时序无留停。
鲸奔兽骇罗群峰,晴岚湿雾深几重。世言番君勇穿石,此事荒唐敢云实。仙凡聚散那得知,祗今流水篆元之。冲升坛在肯回雇,木鹤痴情飞不去。
老龙不识天有数,刚要为霖触天怒。天呼六丁驱下来,不容驻脚天街路。雷神伐鼓云扬旗,火鞭乱打列缺驰。海波起立一千丈,阳侯叫噪冯夷嘻。
天台山,乃在钱塘之南,瓯越之间。上有撑云挂日千丈高峰挺岌?,下有奔雷喷雪万仞深壑流潺湲。银河倒泻石梁滑,自非仙风道骨谁能攀。
我家无绛帐,贫贱人所弃。忽闻唔咿声,老怀倍欢喜。比邻亦惊怪,捩眼不敢睨。先生史鱼直,自谓骨不媚。
自出延平十八年,年年谁与酹荒阡。若为化得衰翁骨,去作圹中三百砖。
荒郊白骨卧枯莎,有鬼衔冤苦奈何。半夜数声凄枕席,十年几度惨干戈。英魂无托子孙绝,史笔不知忠义多。欲反髑髅生世乐,近来富贵亦消磨。
七闽山秀江逾碧,俗知礼义亡奸慝。贼潮何事率淮民,拥众南来稍蚕食。椎埋却冢荒径里,醉饱呼天烂渔弋。孽驹蹑迹逞神怪,河海波腾云泼墨。
我本名山人,屡作名山兴。天台一住三十年,尽日扪萝陟云磴。上揽四万八千太之高秋,参差明河两肩并。下瞰三百六十度之朝暾,灭没飞烟八荒净。
去城十里南郊外,突兀老梅余十辈。玉雪为骨冰为魂,气象不与凡木对。我来穷冬烟雨晦,把酒从公对公酹。人言此实升庙堂,埋没荒村今几岁。
三岁出瘴岭,弱冠历吴楚。晚涉大漠寒,远吊长城古。失□得谤讟,少乐多辛苦。侵寻四十年,复此守环堵。
仙骨珊珊瘦怯风,褵褷晴晒石桥东。丹砂灵圃何缘觅,华表荒城半已空。羽化定教随子晋,舞衣久不悦羊公。听他盍旦鸣相乐,自此朝阳凤在桐。
当年江上扬风舲,淮山望极排空青。今登天柱赏潜皖,元是吾家翡翠屏。禅业一室因栖寄,选胜寻幽产真伪。虚廊揩藓读残碑,三百年前刊异事。
花销秋老白日短,败红荒绿迷空馆。擬将清血洒昭陵,幽谷蛇啼半山晚。十年辞家勤献书,王孙不许延公车。江头祖庙祭无血,重门生草寒离离。我有黄金三尺剑,奸骨无痕古波艳。佩入函关无故人,玉握凋零七星暗。
宜阳刺史才,祖择之维杰。大旱雨一方,尽使焦枯活。公退趣尚深,水石探其绝。长江北岸林,唐有卢子发。
同时人物今犹昨,只有先生死朔方。殿下青衣晋天子,窖间白发汉中郎。平生东海心犹壮,千古西山骨亦香。三复累臣吟啸集,天荒地老气苍苍。
淑女云亡久,哀丘尚著名。九原谁可作,千载或如生。青骨何时化,荒榛此地平。空馀图谍在,不复启佳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