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余至黄州二年,日以困匮,故人马正卿哀余乏食,为于郡中请故营地数十亩,使得躬耕其中。地既久荒为茨棘瓦砾之场,而岁又大旱,垦辟之劳,筋力殆尽。释耒而叹,乃作是诗,自愍其勤,庶几来岁之入以忘其劳焉。废垒无人顾,颓垣满蓬蒿。
元丰三年正月,余始谪黄州。至岐亭北二十五里山上,有白马青盖来迎者,则余故人陈慥季常也,为留五日,赋诗一篇而去。明年正月,复往见之,季常使人劳余于中途。余久不杀,恐季常之为余杀也,则以前韵作诗,为杀戒以遗季常。
暑魃方肆行,羽孽亦厉习。肖翘极么魔,坱圠累辟翕。湿生同粪蝎,腐化类宵熠。初来闹郭郛,少进互原隰。
特起朝阳内,祠宫极邃清。高窗闚玉女,巨闑守昌明。盛掩秦诸畤,雄逾汉两京,垣横天上紫,洲露海中瀛。
山阴古称小蓬莱,青山万叠环楼台。不惟人物富名胜,所至地产皆奇环:茗芽落磑压北苑,药苗入馔逾天台,明珠百舸载芡实,火齐千担装杨梅,湘湖蓴长涎正滑,秦望蕨生拳未开,箭萌螯藏待时雨,桑蕈菌蠢惊春雷,稯花蒸煮蘸醯酱,姜茁披剥腌糟醅,细研甖粟具汤液,湿裹山蓣供炮煨。老馋自觉笔力短,得一忘十真堪咍。从今置之勿复道,一瓢陋巷师颜回。
荒园二三亩,败屋八九间,初至如逆旅,忽逾四十年。屋日已朽蠹,我老不自还。茅可刈之野,木可伐之山,尚复不能具,日夜忧其颠;况我虚幻身,念念随化迁,齿堕发亦缟,镜中失朱颜,其危甚于屋,何恃能牢坚?丰汝梨与枣,养汝汞与铅,防疾如待敌,爱气如守关,谋于履霜初,惧在横流前,书绅铭席端,虽老尚可全。
萧条林下寺,客至解尘鞍。雨过月逾白,夜深秋向寒。老僧无俗累,爱客故盘桓。之子静相对,松风清石栏。
溪边有村落,未始识纷华。去县只数里,居民逾百家。山腰茺径转,谷口翠微遮。老木纷无际,重峦浩莫涯。
贱生参府僚,勉强逾增岁。终非性所好,出入意如醉。论庭敲扑喧,众草绝生意。不知有青春,倏忽已改燧。
天生万物名品夥,嗟尔为生至幺麽。依人自活反食人,性喜伏藏便垢涴。晨朝生了暮生孙,不日蕃滋逾万个。透疏缘隙巧剧端,通夕爬搔不能卧。
江城有卒老且贫,憔悴抱关良苦辛。众中忽闻语声好,知是北来京洛人。我试问云何至是,欲语汍澜堕双泪。斯须收泪始能言,生自东都富贵地。
维岳生贤,天欲补、中兴衮职。奈圣世、朝无阙事,且令休逸。锦绣文章胸次贮,蓬壶岁月闲中积。羡人生、七十古来稀,今逾一。
忽惊车骑临,乃是荆州长。登堂语出处,陈事犹梦想。别逾二十年,相遇今始两。爵位异礼数,齿发可下上。
至和癸巳十二月兮,友人语我火犯房。芒射钩钤而拂上相兮,祸非弼臣谁可当。昨日闻太宰悟天道而畏忌兮,归卧其第三拜章。太宰既不得请而赐黄金百两以为寿兮,谏官御史犹击强。
江云如旗脚,墨点飞雁行。平圃采芳菊,上水酌桂浆。为言此何时,杜子逢重阳。醉思庄生达,哂彼齐景伤。
再尹神皋逾两载,市无群斗狱无冤。至尊犹遣使传诏,细故何烦士举幡。昨日千牙兵绕帐,今朝几个客过门。悬知一念尤忠爱,报大臣知圣主恩。
仲连虽不仕,而非绮与园。逡巡笑谈间,屡解战斗繁。子敬识二孙,长揖鼓鼙喧。意气感周郎,振策起江村。
吾闻灵龟不愿死有用于清庙,但愿曳尾安泥涂。所以漆园吏,坐叹清江使者逢豫且。龟峰之龟定何物,不在泥涂之下,乃在万仞之上高突兀。
自我来南溪,池塘几春草。结茅依云端,爱此山回抱。奇峰七十二,罗列景逾好。岂殊谢公窗,澄江更萦绕。
皇家兮仙祖,上世兮圣神。承云兮分治,驾羽兮临民。诞昭兮馨烈,高陟兮元真。载乘土运临三古,属象羲农振遐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