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余每观才士之所作,窃有以得其用心。夫放言谴辞,良多变矣,妍蚩好恶,可得而言。每自属文,尤见其情。恒患意不称物,文不逮意。
挽红留翠,为东皇、那住二分春色。燕舞回风莺度曲,晴昼光生瑶席。天女擎香,长庚入梦,还有飞仙谪。方瞳方颊,玉壶清浸胸臆。
浩浩乎,平沙无垠,夐不见人。河水萦带,群山纠纷。黯兮惨悴,风悲日曛。蓬断草枯,凛若霜晨。
《水经》云:“彭蠡之口有石钟山焉。”郦元以为下临深潭,微风鼓浪,水石相搏,声如洪钟。是说也,人常疑之。今以钟磬置水中,虽大风浪不能鸣也,而况石乎!至唐李渤始访其遗踪,得双石于潭上,扣而聆之,南声函胡,北音清越,桴止响腾,余韵徐歇。
余少时过里肆中,见北杂剧有《四声猿》,意气豪达,与近时书生所演传奇绝异,题曰“天池生”,疑为元人作。后适越,见人家单幅上有署“田水月”者,强心铁骨,与夫一种磊块不平之气,字画之中,宛宛可见。意甚骇之,而不知田水月为何人。一夕,坐陶编修楼,随意抽架上书,得《阙编》诗一帙。
仪凤中,有儒生柳毅者,应举下第,将还湘滨。念乡人有客于泾阳者,遂往告别。至六七里,鸟起马惊,疾逸道左。又六七里,乃止。
余昔于江陵,见天台司马子微,谓余有仙风道骨,可与神游八极之表。因著大鹏遇希有鸟赋以自广。此赋已传于世,往往人间见之。悔其少作,未穷宏达之旨,中年弃之。
户部云南清吏司主事臣海瑞谨奏;为直言天下第一事,以正君道、明臣职,求万世治安事:君者,天下臣民万物之主也。惟其为天下臣民万物之主,责任至重。凡民生利病,一有所不宜,将有所不称其任。是故事君之道宜无不备,而以其责寄臣工,使之尽言焉。
吾性虽嗜学,年少不自强。所至未及门,安能望其堂。荏苒岁云几,家事已独当。经营食众口,四方走遑遑。
尘满貂裘,依旧是、新丰羁客。还感慨、中年多病,惟堪眠食。方寸玉阶无地借,诗书勋业休重忆。况而今、双鬓已成丝,非畴昔。
薄暮及东泛,眼豁连胸臆。净碧不可唾,百里借秋拭。远树水光上,出没似空植。疏处方渺然,山黛一眉塞。
绍定壬辰闰九月,已酉之夜彗星出。清台奏御,正衙避席。太官减膳羞,瞽宗彻音乐。鸡竿肆眚出囚系,龙扆责躬求谠直。
轮囷复离奇,不柏亦不栗。吾庐非夏社,嘉树伊谁植。刳心谢吹嘘,强骨余霹雳。峥嵘历风霜,偃蹇岂朝夕。
北风吹海波,寒气已惨栗。岁功方告成,上计仓廪实。大府督先期,列城群彦集。公来亲奉辞,王事有远役。
尔我聚首真抟沙,诗篇转战如彭衙。我惭凑砌瓦砾块,尔解组织云锦花。武昌纸价顿腾踊,谬称尔我均诗家。今晨乍闻使车起,前旌载道惊栖鸦。
玉阳古洞天,名是神仙宅。因君地始显,令人思俱逸。玉冈绕鸾鹄,云庄艺芝术。修廊俯大观,列卦开玄室。
十八学士瀛洲仙,文彩照世皆貂蝉。庙堂论道豁胸臆,作藩开辟神尧天。烈烈房与杜,树业光联翩。雅爱虞永兴,健笔铁可穿。
君不闻兮候虫,彼何忧兮忡忡。俟秋吟兮独切,如有悲兮回风。栖倚雕阑之宇,潜跃文础之宫。时游井幹,独翳蒙茸。
维周大篆成史籀,宣圣传经制蝌蚪。总因仓颉见鸟迹,象形置书变来久。李斯小篆类玉箸,钟鼎鱼虫分众手。碧霄鸾凤漫回翔,沧海蛟螭互蟠纽。
永乐七年春二月,余以扈从北巡,给赐内厩兔色马一匹,盖朝鲜所贡也。神骏超越,异于凡马,经数千里若有余力。予闻古良马有赤兔之名,故作《神兔歌》以赞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