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余至黄州二年,日以困匮,故人马正卿哀余乏食,为于郡中请故营地数十亩,使得躬耕其中。地既久荒为茨棘瓦砾之场,而岁又大旱,垦辟之劳,筋力殆尽。释耒而叹,乃作是诗,自愍其勤,庶几来岁之入以忘其劳焉。废垒无人顾,颓垣满蓬蒿。
西蜀道士杨世昌,善作蜜酒,绝醇酽。余既得其方,作此歌遗之。真珠为浆玉为醴,六月田夫汗流泚。不如春瓮自生香,蜂为耕耘花作米。
元丰三年正月,余始谪黄州。至岐亭北二十五里山上,有白马青盖来迎者,则余故人陈慥季常也,为留五日,赋诗一篇而去。明年正月,复往见之,季常使人劳余于中途。余久不杀,恐季常之为余杀也,则以前韵作诗,为杀戒以遗季常。
同年友李君讳惇,字宪仲。贤而有文,不幸早世,轼不及与之游也,而识其子廌有年矣。廌自阳翟见余于南京,泣曰:吾祖母边、母马、前母张与君之丧,皆未葬,贫不敢以饥寒为戚,顾四丧未举,死不瞑目矣。适会故人梁先吉老闻余当归耕阳羡,以绢十匹、丝百两为赆,辞之不可。
驸马都尉王诜晋卿,功臣全彬之后也。元丰二年,予得罪贬黄冈,而晋卿亦坐累远谪,不相闻者七年。予既召用,晋卿亦还朝,相见殿门外。感叹之余,作诗相属,托物悲慨,阨穷而不怨,泰而不骄。
旧闻靖长官、贺水部,皆唐末五代人,得道不死。章圣皇帝东封,有谒于道左者,其谒云晋水部员外郎贺亢,再拜而去,上不知也。已而阅谒,见之,大惊,物色求之不可得。天圣初,又使其弟子喻澄者诣阙进佛道像,直数千万。
苏州定慧长老守钦,使其徒卓契顺来惠州,问予安否,且寄《拟寒山十颂》。语有璨、忍之通,而诗无岛、可之寒,吾甚嘉之,为和八首。左角看破楚,南柯闻长滕。钩帘归乳燕,穴纸出痴蝇。
楚越千万山,雄奇此山兼。盘根虽巨壮,其末乃修纤。去县尚百里,侧身勇前瞻。萧条烟岚上,缥缈浮青尖。
浮屠之法与世殊,洗涤万事求空虚。师心以此不挂物,一堂收身自有余。堂阴置石双嵽嵲,石脚立竹青扶疏。一来已觉肝胆豁,况乃宴坐穷朝晡。
韩侯冰玉人,不可尘土杂。官虽众俊後,名字久訇磕。并州天下望,抚士威爱惬。千金弃不惜,宾客常满合。
刘郎高论坐嘘枯,幕府调胹用绪余。笔下能当万人敌,腹中尝记五车书。闻多望士登天禄,知有名臣荐子虚。且复弦歌穷塞上,只应非晚召相如。
火炬临遥岸,余光照客船。水明鱼中饵,沙暖鹭忘眠。感概无穷事,迟回欲晓天。山泉如有意,枕上送潺湲。
山水玄晖去後空,骚人还向此间穷。小诗聊与论孤愤,大句安知辱两雄。秦甲久愁荆剑利,赵兵今窘汉旗红。背城不敢收余烬,马首翩翩只欲东。
吾少莫与何,爱我君为最。君名高山岳,嵑乐嵩与泰。低心收憃友,似不让尘境。又如沧江水,不逆沟畎浍。
呼门初起外廷臣,秀气棱棱动搢绅。谈论坐来能慰我,篇章传出亦惊人。生刍一束他年阙,伐木相求此地新。便欲与君同乐处,穷通余事不关身。
西江望士众长兼,卓荦传家在一男。壮志异时开史牒,妙龄终日对书龛。桂堂发策收科选,樱苑颁诗豫宴酣。大邑援琴聊试可,小州怀绂果才堪。
吾子命世豪,术学穷无闲。直意慕圣人,不问闵与颜。彼昏何为者,诬构来(左口右颜)(左口右颜)。应逮犯秋阳,动为人所叹。
繁台繁姓人,埋灭为蒿蓬。况乃汉骄子,魂游谁肯逢。缅思当盛时,警跸在虚空。蛾眉倚高寒,环佩吹玲珑。
寒宵何耿耿,良宴有余姿。宝靺徘徊处,熏炉怅望时。曲琼垂翡翠,斜月到罘罳。委坠金釭烬,阑珊玉局棋。
竹影金琐碎,--孟郊泉音玉淙琤。琉璃剪木叶,--韩愈翡翠开园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