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诗魔大抵解穷人,到得人穷句益新。笔下自惭无好语,眼前底事最清贫。草玄天禄书窗冷,涤器临邛酒市春。自古才高多命薄,区区何必论钱神。
莫笑衰颓七十翁,老来柔外尚刚中。评诗青眼时虽白,借酒苍颜也自红。轻薄交游翻手雨,艰难仕宦打头风。休官至此六逢闰,能忍穷人不送穷。
百年尚有一十六,天不穷人人自穷。未解寡尤并寡悔,若为知至又知终。如真可死何妨死,欲养不中那得中。无可奈何委诸命,狂澜终久必须东。
诗不穷人穷乃工,蹇驴宜立灞桥风。安排两个推敲字,岂在梨花院落中。
予闻世谓诗人少达而多穷,夫岂然哉?盖世所传诗者,多出于古穷人之辞也。凡士之蕴其所有,而不得施于世者,多喜自放于山巅水涯之外,见虫鱼草木风云鸟兽之状类,往往探其奇怪,内有忧思感愤之郁积,其兴于怨刺,以道羁臣寡妇之所叹,而写人情之难言。盖愈穷则愈工。然则非诗之能穷人,殆穷者而后工也。
熙宁八年夏,吴越大旱。九月,资政殿大学士知越州赵公,前民之未饥,为书问属县灾所被者几乡,民能自食者有几,当廪于官者几人,沟防构筑可僦民使治之者几所,库钱仓粟可发者几何,富人可募出粟者几家,僧道士食之羡粟书于籍者其几具存,使各书以对,而谨其备。州县史录民之孤老疾弱不能自食者二万一千九百余人以告。故事,岁廪穷人,当给粟三千石而止。
冬十二月岁辛丑,我初従政见鲁叟。旧闻石鼓今见之,文字郁律蛟蛇走。细观初以指画肚,欲读嗟如箝在口。韩公好古生已迟,我今况又百年后。
漾戢泝清川,舍舟缘翠岭。探奇冒层嶮,因以穷人境。弄舟终日爱云山,徒见青苍杳霭间。谁知一室烟霞里,乳窦云腴凝石髓。
与君相逢难草草,与君相逢苦不早。人生何处小泥涂,此日飘零武林道。武林城中马如云,闭屋狂歌人不闻。狂歌自笑君亦笑,依然狂绝不如君。
诗不穷人,人道得诗,胜如得官。有山川草木,纵横纸上,虫鱼鸟兽,飞动毫端。水到渠成,风来帆速,廿四中书考不难。惟诗也,是乾坤清气,造物须慳。
穷人不谋欢,元夜如常时。晴雨均寂寞,蚤与一睡期。朱门粲灯火,歌舞临酒池。酒阑欢不足,九街恣游嬉。前呵惊市人,箫鼓逐后随。片云头上黑,翻得失意归。
面大如盘七尺身,珥貂自合上麒麟。诗家事业君休问,不独穷人亦瘦人。
冗从西班谁比数,牛侩马医犹尔汝。诗解穷人未必工,苦调酸声效梁父。荥阳道人方外交,谓我有言追屈骚。骊珠不惜弹黄雀,狗尾何堪联晋貂。秦淮潮上扁舟发,後日相思一书札。千里同风了了然,人闲无处无明月。
汉祖高风百尺台,千年客土生蒿莱。何穷人事水东去,如故地形山四来。江淮犹沸鲸鲵血,八十一车枉归辙。白叟逢迎皆故人,牢酒欢呼惜将别。
手援鍪弧先奋呼,盛气直传入国都。屈盘硬语押险韵,有似兵家使诈愚。专场自矜觜距黠,覆军讵意肝脑涂。堂堂老将号令肃,中营外栅如联珠。
晴送麦入仓,雨催谷含穗。共怪天公仁,曲尽老农意。谁为三日霖,下漉一丈地。百谷争奔流,通川不可厉。
诗人要瘦君则肥,便然伟观诗不宜。诗亦於人不相累,黄金九鐶腰十围。一饥缘我不缘渠,身作贾孟行诗图。穷人乃工君未可,早据要路肩安舆。
飞腾无那高詹事,犇轶难甘杜拾遗。释梵不为宁顾计,公侯有命郤随宜。且留陈迹来韩愈,不用逢人说项斯。富贵风声真两得,穷人从此不因诗。
老寄余生山水窟,寂无朝烟屈硉矹。客从何方问栖隐,无人应门杖藜出。言间遗我翠玉饼,把玩芳香袭呼吸。便欲洗琖试水品,肠胃空枯恐称屈。
饱闻兹山产奇石,东南宝之如尺璧。谁知狼藉乱如麻,往往嵌空类鑱刻。长安东风万岁山,搜抉珍怪穷人间。汴流一舸载数辈,径上艮岳增孱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