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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家歙山下,不满五顷田。捐弃已过半,岂不为子钱。兵甲跨江海,喧豗逾十年。零落殆万卷,荒凉余数椽。
积雨不可出,五日无盐醯。纵复有雨具,出门将告谁。兹辰复何辰,明窗漏晴曦。我有古猗兰,瓦斛以莳之。
九年三见,昔疏未亲。一日三见,今也何频。有来者马,于霅之滨。有柳未絮,时维仲春。
累石成台如蚁垤,对此澄江千丈阔。舂轮旋转疾如飞,隔岸传声无间歇。风标公子镜中来,为我沙汀凝片雪。晚晴更是斜阳好,树外残霞红一抹。
我本山田人,好尚与众异,平生重交游,所得国无几。昨者应茂才,西行觑朝美。时当庆历初,选举宝多士。
新交胜旧交,生别犹死别。饥魂散欲飞,愁肠郁以结。去信诚两难,主客新握别。家山杳何许,千丈高巀嶭。
昔有尸乡翁,养鸡盖阡陌。累财千余万,积微利自博。子美居瀼西,此物尚百翮。作诗戒宗文,墙东树笼栅。
积少自成多,一元陶万类。破大可作小,壶中有天地。果谓真无穷,百虑同一致。若曰一毫芒,万里鹏垂翅。
书债频年积,舟行一水期。稍吟秋夜雨,不尽故人思。正为才高累,宁论事了嗤。相忘心屡折,落笔更蜚驰。
长安古名都,汉唐以来帝王宅。当时高冠大带接迹公卿间,声名大半文章伯。能书万变轶出意象外,那局体法就常格。杰词精翰在处勒琬琰,从此关西富碑石。
临邛自昔多仙才,鹤鸣神丹夜昭回。唐鸿都客尤奇俊,飞神碧落超蓬莱。宋采石战强敌摧,少微褒封自公台。心印今复传云来。
一阳初起黄钟宫,红日出海光曈曨。天高地下气久雺,万物闭塞如惛懵。造化环复极则通,天于此时生我公。公之累世载孝忠,受天问气和冲融。
昔在洛阳时,共游铜驰陌。寻花不见人,前代公侯宅。深堂锁尘埃,空壁斗蜥蜴。楸阴布苔绿,野蔓缠石碧。
唐衰非一日,远自开元中。尚传十四帝,始告历数穷。由来根本强,暴戾岂易攻。嗟哉梁周间,卒莫相始终。兴无累世德,灭若烛向风。当时积薪上,曾宁废歌钟。
振奇欲何夸,颇疑造物者。两山擘其间,放此江东泻。不知太古前,宇宙孰坏冶。疏凿著夏书,固自人力假。
予闻世谓诗人少达而多穷,夫岂然哉?盖世所传诗者,多出于古穷人之辞也。凡士之蕴其所有,而不得施于世者,多喜自放于山巅水涯之外,见虫鱼草木风云鸟兽之状类,往往探其奇怪,内有忧思感愤之郁积,其兴于怨刺,以道羁臣寡妇之所叹,而写人情之难言。盖愈穷则愈工。然则非诗之能穷人,殆穷者而后工也。
太上曰:祸福无门,唯人自召。善恶之报,如影随形。是以天地有司过之神依人所犯轻重,以夺人算。算减则贫耗,多逢忧患,人皆恶之,刑祸随之,吉庆避之,恶星灾之,算尽则死。
呜呼!惟我皇考崇公,卜吉于泷冈之六十年,其子修始克表于其阡。非敢缓也,盖有待也。修不幸,生四岁而孤。太夫人守节自誓;居穷,自力于衣食,以长以教俾至于成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