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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凤翔八观》诗,记可观者八也。昔司马子长登会稽,探禹穴,不远千里;而李太白亦以七泽之观至荆州。二子盖悲世悼俗,自伤不见古人,而欲一观其遗迹,故其勤如此。凤翔当秦、蜀之交,士大夫之所朝夕往来此八观者,又皆跬步可至,而好事者有不能遍观焉,故作诗以告欲观而不知者。
已过浣花天,行开解粽筵。店沽浮蜡酒,步檥载秧船。古俗交情久,丰年乐事偏。出波蓴菜滑,上市鮆鱼鲜。僧阁梅山麓,渔扉禹庙壖。丹青不可画,得句一欣然。
陆乏百钧驰,水假孤艇进。颍苦湾滩长,曲折剧篆印。蔡方阻浅涸,寸步出悭吝。胶舟看在前,暗碛疑难慎。谁能使奡荡,空自思禹浚。丈夫少壮时,必在驰驵骏。
荥阳相昔独当朝,曾忝弓旌第一招。无力不能救房琯,有书安敢托洪乔。如闻徒步轻千驷,未觉堂厨胜一瓢。邓禹封侯子陵钓,君看二者孰风标。
百家众体皆融液,一字陈言亦剷除。陋矣小巫步神禹,譬之大战获侨如。子行给子尚方札,吾自乘吾下泽车。本是腐儒非磊落,莫嫌窗下注虫鱼。
廼先天皇君,万有七千祀。迄彼大庭时,对於葛天氏。邈计几何年,是生余小子。上清太极公,造道穷天髓。
平生车轨周四方,结交童龀老相忘。异哉余子久弥芳,吴人犹记称周郎。河豚入网荻芽长,宜兴罨画烟水苍。风雩春服真少狂,不愧戴崇升后堂。
孔子昔当戹,良以桓{魑离换隹}故。韩信伏胯下,将坛起徒步。圣贤昔未遇,未免失常度。固知天地宽,出门多龃龉。
送客山阴路,春风散马蹄。纵观神禹穴,深入子猷溪。嫩草绿於染,珍禽娇已啼。去程千万里,步步有云梯。
受授光翘禹,规摹陋汉唐。皇图开寿域,国步坦康庄。检玉方慈范,乘云忽帝乡。华夷均孺慕,矫首涕滂浪。
湖阴数里间,山麓矻两矶。矶麓突江出,禹功不及施。千古妨行舟,死生系毫厘。我昔步矶上,雨歇暑气微。
山人跨鱼天上来,识者珍重愚者猜。或呼文举异童子,林宗独谓王佐材。蚩蚩众目如瞽蒙,白马羽雪皆皑皑。古有仁贤不愚者,举足疐路心徘徊。
圣门功业海同深,大禹犹曾惜寸阴。知有诗书消永日,不将狐貉愧寒衾。定心应已观川逝,阔步何须叹陆沉。闻道北山兰正好,果堪纫佩即幽寻。
大江拆两股,小江分一支。秋水七八月,老蟆喜持颐。往往自夸大,未觉海若嗤。灌溉虽小惠,湮溺已可危。
圣主忧勤躬万务,英豪宁许山林住。弓旌号召士无留,竹帛功名公所赴。天表对扬咨见晚,坤维镇抚歌来暮。雪山增生绝纷埃,蜀道非难履平路。
永佑当临御,重熙极泰亨。物穷隍土复,地大蘖牙萌。蕞尔瀛懦图,违吾海上盟。烽烟昏九土,氛雾塞三精。
平生乐游观,几欲遍区定。足力有限量,胜处空默数。余杭旧名邑,相距才步武。苏翁绿野咏,方册每欣睹。
初上吴山北,遂过吴山南。茂树悉剪剃,余石空巉岩。向来华屋处,十不存二三。忽如入壶天,偶得羽人庵。
乡农不寓兵,经费半非古。天下虽无事,禁虣必备武。浚郊开王畿,屹然根本固。钩陈拥帝居,百万环貔虎。
迁谪独熙熙,襟怀自坦夷。孤寒明主信,清直上天知。消息还依道,生涯只在诗。惟尚谕山水,讵敢咏江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