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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日,居易白。微之足下:自足下谪江陵至于今,凡枉赠答诗仅百篇。每诗来,或辱序,或辱书,冠于卷首,皆所以陈古今歌诗之义,且自叙为文因缘,与年月之远近也。仆既受足下诗,又谕足下此意,常欲承答来旨,粗论歌诗大端,并自述为文之意,总为一书,致足下前。
我生之初尚无为,我生之后汉祚衰。天不仁兮降乱离,地不仁兮使我逢此时。干戈日寻兮道路危,民卒流亡兮共哀悲。烟尘蔽野兮胡虏盛,志意乖兮节义亏。
兹山表徐方,经过屡登眺。偶然寻旧游,策蹇偕所好。荒亭何萧瑟,落日春风峭。河山挟霸气,四顾雄怀抱。
蚕丝自缠缚,蛛网费经营。智巧同役役,得丧何不平。益人者损己,害物乃利生。一抱仰天愧,一甘就镬烹。祸淫与福善,此理未分明。
正家巴山阳,占田才百亩。春秋自耕稼,亦足糊其口。中年或水旱,采蕨充饭糗。四壁固屡空,满屋贮蝌蚪。
圣贤不世出,会合未可知。朝廷余百年,天将右重熙。经纶须得人,公为生斯时。维时秋九月,爽气横海涯。
姑苏右浙会,园榭森相望。之子脱名锁,自主无何乡。虚堂布遗经,周孔之文章。静斋播风雅,弦音日洋洋。
黄篱抱中实,紫苞发外彩。寄踪蜂窠垂,藏头蝟皮隘。讵堪鼯鼠窃,更复猿猱采。心怜使民畏,时须徇儿爱。
春风到宛陵,太守遇康乐。隐几坐高斋,清风媚林壑。语我诸峰峦,道人古棲吒。幽潜远江汉,秀耸类衡霍。
杜氏世德光无前,声华行实相辉鲜。蒉之职也在刀匕,亲举罚爵平公筵。预之闻见合左氏,春秋大法因粲然。诗为郡守称杜母,南阳之人今尚传。
野寺夕阳边,香床坐入禅。龙宫连栋宇,世界接人天。宝叶交香雨,鲜云抱石莲。浮名竟何益,心赏独泠然。
半月困漳卫,今旦望邹峄。景风时迎舟,积水不盈尺。行路日淹留,归思逾急迫。昔往冒飞雪,今来见秀麦。
飞云渡口西风急,津吏停桡刺船立。始阳公子方垂髫,掩抑依依向余泣。为言阿父守南康,双旌五马烂生光。宁知廉吏反成罪,诸孤藐尔身凄凉。
大江风西来,波涛一何浩。我舟不得发,徘徊越昏晓。衡运已朔易,曜灵忽东杲。早出南徐州,草干霜露少。
尝闻松化石,未闻树化竹。君家草堂树,何乃虚其腹?怀抱日益空,枝叶不放绿。其中有容焉,外润若不足。僧还可入定,旅寓何必屋。居士空诸有,不独此老木。
顷读蕉上咏,畴不尔倾倒。言外托微旨,拙中寓大巧。咏歌已臻此,赏识应不少。如何壮齿时,不得展所抱。
生平性放旷,处世常澹然。但恐学未至,读书究其玄。时经丧乱际,向慕心益坚。仰睇高飞鸿,翱翔入云烟。
元年正月初,运使莅江浙。二月开衙门,上下总怡悦。明恩隆委任,疏钝愧忝窃。四月草寇生,民灶被残劫。
远辞华盖居,来卜山阴宅。乍到俗未谙,久住地旋辟。屋庐尚朴纯,楹桷谢雕饰。高营踞山跗,深甃逗泉脉。
少年不用悲秋蓬,致身岂但儒冠中。壮心非干要夸世,平生直欲图成功。枉将空言恣幽讨,徒采众说相芟砻。全功独取辽城箭,大言谁信扶桑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