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元祐六年十一月一日,祷雨张龙公,得小雪,与客会饮聚星堂。忽忆欧阳文忠作守时,雪中约客赋诗,禁体物语,于艰难中特出奇丽,尔来四十余年莫有继者。仆以老门生继公后,虽不足追配先生,而宾客之美殆不减当时,公之二子又适在郡,故辄举前令,各赋一篇,以为汝南故事云。窗前暗响鸣枯叶,龙公试手行初雪。
始吾居扬日,重问每见及。云将自亲侧,万里同讲习。子行何舒舒,石望已汲汲。穷年梦东南,颜色不可挹。
天寒苍山高,野寺在山麓。长林系我马,古屋留客宿。空岩阴风豪,达旦号古木。梦为神仙游,境界脱尘俗。
别来常思君,无异饥待哺。如何偶相逢,握手复告去。念初别子时,芳草才及屦。天时不可留,再见岁云暮。
当时高蹈翰墨场,江南李氏洛下杨。二人殁後数来者,西台唯有尚书郎。篆科草圣凡几家,奄有汉魏跨两唐。纸摹石镂见彷佛,曾未得似君家藏。
我欲哭石子,夜开徂徕编。开编未及读,涕泗已涟涟。勉尽三四章,收泪辄忻懽。切切善恶戒,丁宁仁义言。
车马古城隅,喧喧分晓色。行人念归涂,居者徒惨恻。薄宦共羁旅,论交喜金石。荐以朋酒懽,宁知岁月适。
昔年洛浦见花落,曾作悲歌歌落花。愁来欲遣何可柰,时向金河寻杜家。杜家花虽非绝品,犹可开颜为之饮。少年意气易成懽,醉不还家伴花寝。
吾与尔别未及旬,吾家依旧甑生尘。闭门不出将谁亲,自持介独轻货珍。盘餐岂有咸酸辛,苦吟辍寝昏继晨。夜光忽怪来何频,采拾若在沧海垠。和者弥寡唯阳春。
平生天下友,常以道义求。良朋既我遘,没齿无怨尤。向来六七辈,非可取次俦。议论吐肝胆,慷慨从窜投。
先生穷作书,宁比近术赦。天故使之贫,赤手唯是籍。或者窥残篇,律吕起韶夏。微意有子传,光烛不邻借。
九死性命存,乃到海陵仓。每陵何所有,麋鹿画成行。多仓多麋鹿,今也恨难忘。爰从本朝来,人物上国光。
敕使竟空反,公不出梅关。当年玉座记忆,仄席问平安。羽扇尉佗城上,野服仙游阁下,辽鹤几时还。赖有蜀耆旧,健笔与书丹。
昔事先皇帝,弱羽参高翰。对扬乏鲠论,狂疏犯龙颜。台简凛霜凝,圣度如天宽。赦于碓磨中,驱之原隰间。
环郭洞府多,所患在卑湿。斯岩独虚敞,他境未易及。穹如层屋构,广可百客集。开窦送云出,扫壑延月入。
瓦送绣行均一去,如公之去独贤哉。国侨存校如迂阔。涑水辞枢冀挽回。聊为先师主精舍,不烦残客到翘村。半山未是忘情者,重拜头厅便出来。
同昔分符守兴元,公始仗节来武信。因而出入在门下,未有三日不亲近。台移希疏狱谳少,凛凛清风满墙仞。乘闲每许陪后乘,好寺名园遍游尽。
新霜夜落群梢鸣,群风刮天为早晴。南山向晓尽张列,颓岭断壑当空横。开轩一见喜无量,走上高阁临飞甍。层栏倚遍不能下,状貌秀活围双睛。
安隐轻节序,艰难惜欢娱。先生守苜蓿,朝士夸茱萸。前年邓州城,风雨倾客居。何尝疏麯生,麯生自我疏。
买山老山间,乃识山之容。爱山无古今,此论谁非同。仇仙来匡庐,一转语独工。不识山面目,只缘在山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