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余至黄州二年,日以困匮,故人马正卿哀余乏食,为于郡中请故营地数十亩,使得躬耕其中。地既久荒为茨棘瓦砾之场,而岁又大旱,垦辟之劳,筋力殆尽。释耒而叹,乃作是诗,自愍其勤,庶几来岁之入以忘其劳焉。废垒无人顾,颓垣满蓬蒿。
过庐陵,见宣德郎致仕曾君安止,出所作《禾谱》。文既温雅,事亦详实,惜其有所缺,不谱农器也。予昔游武昌,见农夫皆骑秧马。以榆枣为腹欲其滑,以楸桐为背欲其轻,腹如小舟,昂其首尾,背如覆瓦,以便两髀,雀跃于泥中,系束藁其首以缚秧。
南康父老传史君,疾呼急索初不闻。未尝遣汲浴帘水,三岁只望香炉云。云徐无心澹无滓,史君恬静亦如此。飚然一去扫遗阴,便觉歊烦怅千里。
老子生来世法疏,白头思欲把犁锄。摩挲此腹空无物,侥幸虚名愧有馀。憔悴不堪渔父笑,寒温无益贵人书。诗家幸有严华谷,襟谊犹能眷眷予。
自古田园活计长,醉敲牛角取宫商。催耕啼后新秧绿,锻磨鸣时大麦黄。桐树着花茶户富,梅林无实秫田荒。狂夫本是农家子,抛却一犁游四方。
家住城南剡曲傍,门前山色蘸湖光。三朝执戟悲年往,二顷扶犁乐岁穰。名姓已随身共隐,文辞终与道相妨。子孙勉守东皋业,小甑吴粳底样香?
大儿都门久栖栖,小儿调官今复西。邻家父子我所羡,泥水没膝扶耕犁。
老人去健羡,饭足便有余;此外一壼酒,荐以园中蔬,手种数畦花,时开一编书。近者苦足蹇,复营一柴车。时时访溪父,亦或游僧庐。上下山泽间,视身等禽鱼。既归则浩歌,幽抱亦少摅。一笑谓儿子;不须起犁锄。
进无以顯於时,退不能隐於酒。事刀筆不如小吏,把锄犁不如健婦。或问陈子何取而肖其像,曰是翁也。腹容王導辈数百,胸吞雲梦者八九也。
篛帽丝丝雨,芒鞋策策泥。柳斜风带北,花歛日平西。社酒夸新压,春芜喜遍犁。深村无客过,父子自扶携。
湖光分别浦,岭路过前村。泉石相萦带,云烟互吐吞。耕犁无易业,邻曲有通婚。试觅诛茆地,吾将遗子孙。
印累累,绶若若,换君朱颜君不觉。冠如箕,剑拄颐,苍头庐儿笑君痴。不如短褐归乡舍,上毕租庸下婚嫁。横陂引水莳禾黍,高陆犁荒种桑柘。
华胥氏之国,可以卜吾居,无怀氏之民,可以为吾友。眼如岩电不看人,腹似鸱夷惟贮酒。周公礼乐寂不传,司马兵法亡亦久。赖有神农之学存至今,扶犁近可师野叟。
宣华辇路牧牛羊,摩诃龙池草茫茫。宫殿犁尽余缭墙,南风远吹禾黍香。草间白骨横秋霜,何由唤起釂一觞?痴人走死声利场,我独感此惜流光。苹花开时风榭凉,美人缥缈如鸾翔。尧年舜日乐未央,非子之故为谁狂?
谁言白首意低摧,老子逢春亦乐哉!犁畔方吹社公雨,垄头又转阿香雷。睡余支枕听莺语,醉里题窗记燕来。更有山家堪喜事,吾孙上树欲千回。
孤村烟草暮凄迷,笠子蓑衣自架犁。生计似蛛聊补网,弊庐如燕旋添泥。人亡耆旧多时学,地废陂湖失古堤。迂阔自知无著处,敢因穷厄怨推挤。
笋舆伊轧暮山昏,水败陂塘路仅存。出谷钟声知过寺,隔林人语喜逢村。庙壖荒寂新犁地,堤草凄迷旧烧痕。儿子念翁霜露冷,遥持炬火出柴门。
日出鸣布谷,月落鸣子规,一气之所感,彼亦不自知。架犁最晚至,适当农事时;丁壮戴星出,力作孰敢迟。鸣者既有警,闻者得以思;乃知失时辈,强聒终何为?百舌亦能言,今默乃其宜。我作时鸟篇,用继豳人诗。
春泥不沾犁,四月若三伏。哀哉麦无秀,父子垄头哭。谁惊耽眠龙,霹雳震万屋。从空倒江海,焦槁快一浴。
柴门扃兮,牛羊下来其已久。四壁立兮,蛩螿太息不可听。夜冉冉兮斗魁委柄若授人,天寥寥兮河汉风浪西南倾。山川悠远兮,谁独不共此明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