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养气如养儿，弃官如弃泥。人皆笑子拙，事定竟谁迷。归耕独患贫，问子何所赍。尺宅足自庇，寸田有余畦。
余至黄州二年，日以困匮，故人马正卿哀余乏食，为于郡中请故营地数十亩，使得躬耕其中。地既久荒为茨棘瓦砾之场，而岁又大旱，垦辟之劳，筋力殆尽。释耒而叹，乃作是诗，自愍其勤，庶几来岁之入以忘其劳焉。废垒无人顾，颓垣满蓬蒿。
余旧作《凤咮石砚铭》，其略云：苏子一见名凤咮，坐令龙尾羞牛后。已而求砚于歙，歙人云：子自有凤咮，何以此为？盖不能平也。奉议郎方君彦德，有龙尾大砚奇甚，谓余若能作诗少解前语者，当奉饷，乃作此诗。黄琮白琥天不惜，顾恐贪夫死怀璧。
黄琮白琥天不惜，顾恐贪夫死怀璧。君看龙尾岂石材，玉德金声寓於石。与天作石来几时，与人作砚初不辞。诗成鲍谢石何与，笔落锺王砚不知。
皇帝二载秋，闰八月初吉。杜子将北征，苍茫问家室。维时遭艰虞，朝野少暇日。顾惭恩私被，诏许归蓬荜。
圣人赫斯怒，诏伐西南戎。肃穆庙堂上，深沉节制雄。遂令感激士，得建非常功。料死不料敌，顾恩宁顾终。
冯侯天马壮不羁，韩侯白鹭下清池。刘侯羽翰秋欲击，吴侯葩萼春争披。沈侯玉雪照人洁，萧洒已见江湖姿。唯予貌丑骇公等，自镜亦正如蒙倛。
方塘收雨脚，落日半遥岑。芙蕖净娟娟，丽服抚翠衾。无言意自远，欲渡秋水深。缅怀平生人，对此讵可寻。
薄伽梵相含空虚，化人分段同璠璵。尔来示灭二千岁，真骨万里传中区。钱塘有尼号法照，得自禁掖藏金铺。欲因此胜高构阁，假设象似开群愚。
六月烈日日正中，时有叛将号群兇。平人血染大溪浪，比屋焰照鹅湖峰。白刃纷纷避行路，六合茫茫何处去。妻见夫亡不敢啼，母弃儿奔那忍顾。
百钱买菅席，锦茵亦何加；疋布缝麤裘，安用狐腋奢。昨者南山僧，松肪寄一车，可以照读书，坚坐待朝霞。顾影为发笑，山童双髻丫。一掬琴高鱼，聊用荐夜茶。
士生始堕地，弧矢志四方。岂若彼妇女，龊龊藏闺房。我行环万里，险阻真备尝。昔者戍南郑，秦山郁苍苍。
长江浩浩蛟龙渊，浪花正白蹴半天。轲峨大艑望如豆，骇视未定已至前。帆席云垂大堤外，缆索雷响高城边。牛车辚辚载宝货，磊落照市人争传。
吾生如蠹鱼，亦复类熠燿，一生守断简，微火寒自照。区区心所乐，那顾世间笑；闭门谢俗子，与汝不同调。
街南酒楼粲丹碧，万顷湖光照山色。我来半醉蹑危梯，坐客惊顾闻飞屐。长绦短帽黄絁裘，从一山童持药笈。近传老仙尝过市，此翁或是那可识？逡巡相语或稽首，争献名樽冀余沥。
被发行歌雪满膺，夕阳顾影乱鬅鬙。乞浆得酒人情好，卖剑买牛农事兴。社鼓赛秋闻坎坎，塔灯照夜望层层。归来闲指乌藤说，个是人间耐久朋。
冷萤缀蓬根，忽复照高树。年光逝不留，百感集迟暮。往者秦蜀间，慷慨事征戍。猿啼鬼迷店，马噤飞石舖。
初日照高楼，轻烟在疏树。峨峨远岫出，泯泯清江去。檐隙委残籀，屋隅连宿莽。荟蔚互低昂，熹微分散聚。城郭谅非昔，山川俨如故。童鬓已零落，姝颜慰迟莫。沈沈澹忘归，欲归重回顾。
客子中夜发，月照白水山。悲辛但狂顾，浩荡前后间。
元丰五年正月日，洛中耆英佳话出。当时韩公七十九，欢噱赓酬老吟笔。伟然冠剑照孔鸾，鲐背鸠杖蒲轮安。韩公而下文宽夫，相高以寿不以官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