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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余初不识德占,但闻其初为吕惠卿所荐,以处士用。元丰五年三月,偶以事至蕲水。德占闻余在传舍,惠然见访,与之语,有过人者。是岁十月,闻其遇祸,作诗吊之。
昔年尝羡任夫子,卜居新息临淮水。怪君便尔忘故乡,稻熟鱼肥信清美。竹陂雁起天为黑,(小竹陂在县北。)桐柏烟横山半紫。
饥人忽梦饭甑溢,梦中一饱百忧失。只知梦饱本来空,未悟真饥定何物。我生无田食破砚,尔来砚枯磨不出。去年太岁空在酉,傍舍壶浆不容乞。
我昔在田间,但知羊与牛。川平牛背稳,如驾百斛舟。舟行无人岸自移,我卧读书牛不知。前有百尾羊,听我鞭声如鼓鼙。
去年东坡拾瓦砾,自种黄桑三百尺。今年刈草盖雪堂,日炙风吹面如墨。平生懒惰今始悔,老在劝农天所直。沛然例赐三尺雨,造物无心怳难测。
少学不为身,宿志固有在。虽然敢自必,用舍置度外。天初若相我,发迹造弘大。岂敢负所付,捐躯欲投会。
余至黄州二年,日以困匮,故人马正卿哀余乏食,为于郡中请故营地数十亩,使得躬耕其中。地既久荒为茨棘瓦砾之场,而岁又大旱,垦辟之劳,筋力殆尽。释耒而叹,乃作是诗,自愍其勤,庶几来岁之入以忘其劳焉。废垒无人顾,颓垣满蓬蒿。
当时悔来归又恨,洛阳宫殿焚烧尽。纷纷黎庶逐黄巾,心折此时无一寸。恸哭秋原何处村,千家今有百家存。争持酒食来相馈,旧事无人可共论。
童子常夸作赋工,暮年羞悔有杨雄。当时赐帛倡优等,今日论才将相中。细甚客卿因笔墨,卑於尔雅注鱼虫。汉家故事真当改,新咏知君胜弱翁。
叶侯越著姓,胄出实楚叶。缙云虽穷远,冠盖传累叶。心大有所潜,肩高未尝胁。飘飘凌云意,强御莫能慑。
孔子见南子,子路为不怡。欲从公山氏,勃郁见色辞。道如天之苍,万物不能缁。弟子尚不信,况余乏才资。
霜雪纷纷上鬓毛,忧时自悔目空蒿。桑麻只欲求三亩,势利谁能算一毫。此地旧传公子札,吾心真慕伯成高。飘然更有乘桴兴,万里寒江正复艚。
人各有是非,犯时为患害。唯诗以谲谏,言者得无悔。汾王昔监谤,变雅今尚载。末俗忌讳繁,此理宁复在。
归卧不自得,出门无所投。独寻城隅水,送子因远游。荒林缠悲风,惨惨吹驼裘。捉手共笑语,顾瞻中河舟。
无营固无尤,多与亦多悔。物随扰扰集,道与翛然会。墨翟真自苦,庄周吾所爱。万物莫足归,此言犹有在。
窗前两好树,众叶光薿薿。秋风一拂披,策策鸣不已。微灯照空床,夜半偏入耳。愁忧无端来,感叹成坐起。
风波境界立身难,处世规模要放宽。万事尽从忙里错,一心须向静中安。路当平处经行稳,人有常情耐久看。直到始终无悔吝,旁生枝叶便多端。
山河自古有乖分,京洛腥膻实未闻。剧盗曾从宗父命,遗民犹望岳家军。上天悔祸终平虏,公道何人肯散群?白首自知疏报国,尚凭精意祝炉熏。
一气不遽变,雨霁皆有符;死非一旦至,小疾为前驱。人能谨察之,岂有仓卒虞。哀哉不知此,虽悔良难图。
交世非初志,谋生又绝疏。家贫思辟谷,人忌悔知书。门异回轩巷,乘无秃尾驴。老顽君勿怪,万事有乘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