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余旧作《凤咮石砚铭》,其略云:苏子一见名凤咮,坐令龙尾羞牛后。已而求砚于歙,歙人云:子自有凤咮,何以此为?盖不能平也。奉议郎方君彦德,有龙尾大砚奇甚,谓余若能作诗少解前语者,当奉饷,乃作此诗。黄琮白琥天不惜,顾恐贪夫死怀璧。
章默居士,字志明。生公侯家,才性高爽,弃家求道,不蓄妻子,与世无累,而父母与兄之丧,贫不能举,以是眷眷世间,不能无求于人。余深哀其志,既有以少助之,又取其言为诗以赠其行,庶几有哀之者。章子亲未葬,余生抱羸疾。
西郊梅花矜绝艳,走马独来看不厌。似羞流落蒙市尘,宁堕荒寒傍茆店。翛然自是世外人,过去生中差一念。浅颦常鄙桃李学,独立不容莺蝶觇。
幽轩离纷华,惟有一丛竹。纤梢起余寒,紫笋散轻馥。擢干春雨余,挺节秋霜足。不知岁时改,守此娟娟绿。上有吟风蝉,空腹未尝食。翦伐非所辞,不受尘土辱。
古人往矣名空存,尔来冠带谁其伦。语言渊骞行盗跖,俯仰不愧何缤缤。先生道义完且洁,去彼取此非今人。事亲岂但彩衣戏,刻木省定长悲辛。
过江今几年,遗俗不屡见。纵余门户称,直有冠裳变。惟君河洛间,南走楚粤遍。虽从科诏求,未脱褐衣贱。
柳生洲居濠北边,繇辞质野谁所传。不曾入城行卖卜,有问灾福须呼船。叹我奇疾何频年,其初过清肌凛然,已忽腹拒遭拘挛。
子云一去千余载,惟有成都墨池在,草玄此地是邪非,玄文今在人谁知。虽逃刘歆酱瓿阸,鼠壤蛛窠蠹鱼宅。岂无学者工探求,不讥僭圣几残余赘肬。
当年识君恨不早,丽句清高人缥缈。有如商律变初秋,慢绿夭红俱一扫。自亲兰杜袭馀芳,归爇寒炉陋昏枣。乃知形骨纵龙钟,胜处精神不衰老。
南岳有真仙,人间祥瑞。酒量诗豪世无比。晚年林下,做个清闲活计。诮如千岁鹤,巢云际。此日大家,广排筵会。酒劝千钟莫辞醉。昔时彭祖,寿年八百余岁。十分才一分,那里暨。
予闻世谓诗人少达而多穷,夫岂然哉?盖世所传诗者,多出于古穷人之辞也。凡士之蕴其所有,而不得施于世者,多喜自放于山巅水涯之外,见虫鱼草木风云鸟兽之状类,往往探其奇怪,内有忧思感愤之郁积,其兴于怨刺,以道羁臣寡妇之所叹,而写人情之难言。盖愈穷则愈工。然则非诗之能穷人,殆穷者而后工也。
人有精游艺,予尝观弈棋。筭馀知造化,着外见几微。好胜心无已,争先意不低。当人尽宾主,对面如蛮夷。
我欲常饮酒,俗事苦夺之。饮酒不得醉,何如未饮时。颠倒众讥笑,佳处正在兹。念此虽杜门,浊醪日常持。
柴门扃兮,牛羊下来其已久。四壁立兮,蛩螿太息不可听。夜冉冉兮斗魁委柄若授人,天寥寥兮河汉风浪西南倾。山川悠远兮,谁独不共此明月。
吾爱子权诗,苦嚼味不尽。穷思欲名状,百比无一近。初如贪追兵,屡请忽许进。旗旄左右幢,戟剑後先刃。
天下一大器,安危系平倾。哲王慎民监,措术如和羹。辛甘或偏长,非可制割烹。五味既可口,君子尝曰平。
君公隐牛侩,文休食马磨。身则困空乏,道为如切磋。昧者不如此,轻受郑灼唾。遑乎欲奚为,况觅阳春和。
燕鸿不相须,进趣自求便。余来君其馆,乃复当我饯。一春三月雨,亭树郁雾澱。絮重厄飞杨,花蔫堆紫茜。
青松百尺余,宛彼山之陲。白鹤巢其高,皂鹤巢其卑。红鹤不敢来,下巢枫树枝。阳春一动荡,百鸟俱蕃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