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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吴兴刺史府与五县令舍,无得与东堂争广丽者。去年仆来,见其突兀出翳荟间,而菌生梁上,鼠走户内,东西两便室,蛛网黏尘,蒙络窗户。守舍者云:前大夫忧民劳苦,眠饭于簿书狱讼间。是堂也,盖无有大夫履声,姑以为田廪耳。
吾少时读《醉乡记》,私怪隐居者无所累于世,而犹有是言,岂诚旨于味耶?及读阮籍、陶潜诗,乃知彼虽偃蹇,不欲与世接,然犹未能平其心,或为事物是非相感发,于是有托而逃焉者也。若颜子操瓢与箪,曾参歌声若出金石,彼得圣人而师之,汲汲每若不可及,其于外也固不暇,尚何曲之托,而昏冥之逃耶?吾又以为悲醉乡之徒不遇也。建中初,天子嗣位,有意贞观、开元之丕绩,在廷之臣争言事。当此时,醉乡之后世又以直废吾既悲醉乡之文辞,而又嘉良臣之烈,思识其子孙。
人有精游艺,予尝观弈棋。筭馀知造化,着外见几微。好胜心无已,争先意不低。当人尽宾主,对面如蛮夷。
有美人兮,蹇何为兮中洲。鸣玉佩兮,冠云章而远游。浮沅湘而西蹠兮,因返睇兮层丘。繄发轫之指期兮,歌予怀以送之。
天之有常度,躔次绝乖离。地之有常理,沈潜无变亏。人之有常道,高下遵轨仪。三才各定位,万古永不移。
问长江,以汝卫南邦,北人遥想心已降。方今大势全倚汝,不知汝亦许不许。
临川之城东,有地隐然而高,以临于溪,曰新城。新城之上,有池洼然而方以长,曰王羲之之墨池者,荀伯子《临川记》云也。羲之尝慕张芝,临池学书,池水尽黑,此为其故迹,岂信然邪? 方羲之之不可强以仕,而尝极东方,出沧海,以娱其意于山水之间;岂其徜徉肆恣,而又尝自休于此邪?羲之之书晚乃善,则其所能,盖亦以精力自致者,非天成也。然后世未有能及者,岂其学不如彼邪?则学固岂可以少哉,况欲深造道德者邪? 墨池之上,今为州学舍。
夫传奇者,唐元微之所述也。以不载于本集而出于小说,或疑其非是。今观其词,自非大手笔孰能与于此。至今士大夫极谈幽玄,访奇述异,无不举此以为美话。
兰亭当日事。有崇山、茂林修竹,群贤毕至。湍急清流相映带,旁引流觞曲水。但畅叙、幽情而已。
江城有卒老且贫,憔悴抱关良苦辛。众中忽闻语声好,知是北来京洛人。我试问云何至是,欲语汍澜堕双泪。斯须收泪始能言,生自东都富贵地。
呜呼哀哉元帅公,百世一人不易逢。堂堂天下想风采,心如铁石气如虹。正色立朝不顾死,半生常在谪籍中。真金百链愈不变,流水万折归必东。
皇帝十四载,新元纪嘉熙。仲冬戊寅朔,午漏方中时。朔风震丘壑,猛籁号枯枝。黯如商雪天,四野昏垂垂。
竹之始生,一寸之萌耳,而节叶具焉。自蜩腹蛇蚶以至于剑拔十寻者,生而有之也。今画者乃节节而为之,叶叶而累之,岂复有竹乎?故画竹必先得成竹于胸中,执笔熟视,乃见其所欲画者,急起从之,振笔直遂,以追其所见,如兔起鹘落,少纵则逝矣。与可之教予如此。
吾乡前辈多风谊,教子读书全盛事。刘斯立在庆历间,二子同升俱上第。后来嘉佑孔长源,三子联登相后先。一家科第光烨然。
自我得曾子,於兹二十年。今又得吴生,既得喜且叹。古士不◇出,百年犹比肩。区区彼江西,其产多材贤。
依大麓之遗址兮,储后土之神灵。乐天地之休嘉兮,皇涓洁而荐诚。集后土之雍容兮,刺百圣之礼文。却大辂而御蒲秸兮,惟俭德之是崇。
弭楫山水县,驱马东南隅。侯当溽暑至,乘凉出郊墟。晓月醒魂梦,轻颸动襟裾。气爽体自轻,纵意驰坦途。
世传一尾龟百龄,此龟逮见隋唐兴。虽然天幸免焦灼,想屡缩颈愁严凝。前年赴满不量力,欲替鳌负三崚嶒。番禺使君邂逅见,知困簸荡因嗟矜。
得丧互循环,古今昧终始。百岁落其间,仅与毫芒似。所以达人心,身外不复纪。愁来若乱丝,疏解当以理。
与客出西郊,送子之南旴。子为名父子,才器真璠璵。乃翁老从臣,循吏追两都。益公工拟人,谓比王仲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