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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湖渺故国,风雨倾旧庐。东来三十年,愧此一束书。尺椽亦何有,而我常客居。羡君开此室,容膝真有余。
蔬饭藜床破衲衣,扫除习气不吟诗。前生似是卢行者,后学过呼韩退之。未敢叩门求夜话,时叨送米续晨炊。知君清俸难多辍,且觅黄精与疗饥。
遣化何时取众香,法筵斋钵久凄凉。寒蔬病甲谁能采,落叶空畦半已荒。老楮忽生黄耳菌,故人兼致白芽姜。萧然放箸东南去,又入春山笋蕨乡。
先君昔未仕,杜门皇祐初。道德无贫贱,风采照乡闾。何尝疏小人,小人自阔疏。出门无所诣,老史在郊墟。
元丰三年正月,余始谪黄州。至岐亭北二十五里山上,有白马青盖来迎者,则余故人陈慥季常也,为留五日,赋诗一篇而去。明年正月,复往见之,季常使人劳余于中途。余久不杀,恐季常之为余杀也,则以前韵作诗,为杀戒以遗季常。
念子且行矣,要子过我庐。汲我山下泉,煮我园中蔬。知子有仁心,不忍钓我鱼。我池在人境,不与獱獭居。
我来以丧归,君至因谪徙。苍黄忧患中,邂逅遇於此。去年服初除,听赦相助喜。看君数归月,但屈两三指。
蔡侯饱学困千釜,濯足清江起南土。剧谈颇似燕客豪,快夺范雎如坠雨。东城桥梓未足论,柏直何为口方乳。蒋侯山中伴香火,三年不厌长蔬苦。
闲行静坐乐谁如,红饭青蔬美有余。常笑痴人不更事,时时愁叹欲何须?
家世本臞儒,自奉至俭薄。肉食固难期,间亦阙盐酪。宾朋饭芋豆,时节羹藜藿。偶然设鸡豚,变色相与作。家居常守此,自计岂不乐。蔬园畏蹴蹋,切勿思大嚼。
钝似窗间十月蝇,淡如世外一孤僧。心劳抚字虽亡补,笔判虚空却粗能。厌见文书衔客袖,但思蔬水曲吾肱。何时却宿云门寺,静听霜钟对佛灯。
重云蔽白日,陂港日夜涸。秋风才几时,已见霜雪作。人生各有分,岂必衣狐狢。吴中冬蔬茂,盘筋不寂寞。抟泥治墙屋,伐筱补篱落。薄酒亦醉人,问子胡不乐?
行年耄及卧蜗庐,山水登临亦已疏。无可奈何犹食粟,未能免俗学浇蔬。蓬门时接渔樵话,麈几聊存种树书。强欲入城还自笑,世间那有鹤乘车。
老人去健羡,饭足便有余;此外一壼酒,荐以园中蔬,手种数畦花,时开一编书。近者苦足蹇,复营一柴车。时时访溪父,亦或游僧庐。上下山泽间,视身等禽鱼。既归则浩歌,幽抱亦少摅。一笑谓儿子;不须起犁锄。
野店晡炊饭,溪桥夜据鞍。天回河络角,海阔斗阑干。牧舍牛生犊,蔬园犬逐獾。今年时序早,九月已清寒。
苦雨侵衰骨,余寒著弊裘。病多辞社饮,贫甚辍春游。日日亲蔬圃,时时弄钓舟。回头语造物,与子两无求。
归老宁常逸,时时学荷鉏。室蜼无长物,圃尚有余蔬。壮志诚衰矣,贫居亦晏如。为农当世业,安用筑门闾。
塞向倾书槴,开炉积豆萁。林居得温暖,天遣养衰迟。瓮盎藏蔬後,鉏耰下麦时。农家冬最乐,我老颇能知。
蝶舞蔬畦晚,鸠鸣麦野晴。就阴时小息,寻径复微行。村妇窥篱看,山翁拂席迎。市朝那有此,一笑慰余生。
蔬食任无鱼,山行可借驴。指挛犹把钓,眼涩未捐书。客少胜纷若,家贫亦晏如。时时顾影叹,顽似十年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