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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籍讨雅奥,百家穷怪奇。江沱马尘合,毛釐无所施。不自我后先,逢此泽火时。固已殛来恶,尚乃存微箕。
槁木岂有情,顽石且无知。何术使之动,不假人力施。纬竹以为车,堰水江之湄。湍流既迅急,枢轴为斡移。
吴越兹上游,一江贯千山。山峻江更急,力耕云雾间。民穷实可悯,俗俭无与班。瓮灌既已拙,斗籴弥足叹。
君不见钱塘西湖三贤堂,林苏宋人白傅唐。三贤生本不相识,死乃异代同烝尝。又不见吴江垂虹三高祠,鸱夷一舸浮西施。天随陆子玄真子,求志逃名非一时。
上古三皇轩农羲,天始有柱地有基。腹虚与实疗民饥,心塞与开植民彝。保民性命专厥司,握生杀权名曰医。万事万物有偶奇,一阴一阳之所为。
土山未甚正,有石亦颇欹。方矩一再度,夙具锸与箕。晨兴命工徒,将一大治之。扫砾斫枯卉,拥泥护芳荑。
学道淹四纪,微痾一点无。今年岁八十,有疾缠吾躯。初因水道涩,药寒变河鱼。食饮便退缩,脾土成中虚。
衰迟来作邑,劳苦剧万状。朝朝趁衙参,敛版趋琅蹡。病骥耳双垂,兰筋困衔鞅。饥鹰长附人,六翮空韝上。
园林摇落露寒梢,秋成穰穰弥四郊。千里播种无不毛,妻儿温饱忘啼号。馀粒施及禽与猱,有田宁复弃而逃。太守牧民如牧马,宣化承流王泽下。
壮岁悟修性,磨砻谢圭角。随身尘网中,意气翔寥廓。动遭白眼观,罕识黄金诺。圣贤皆吾心,所读真糟粕。
青松百尺余,宛彼山之陲。白鹤巢其高,皂鹤巢其卑。红鹤不敢来,下巢枫树枝。阳春一动荡,百鸟俱蕃孳。
惟兹衣褐徒,功用莫与大。驰骋文字间,下上无不载。卓哉昌黎公,毫端跨百代。传纪何新奇,不泯良有赖。
昔闻刘伯伦,荷锸常自随。又闻陶元亮,自作挽歌辞。人生一大梦,未了黄粱炊。有初必有终,此理夫何疑。
戎冯绝黄流,飞尘暗京畿。竟成王室祸,痛定不忍思。衣冠半陷没,逃难皆散之。有如水衡君,将命弗顾危。
我本山田人,好尚与众异,平生重交游,所得国无几。昨者应茂才,西行觑朝美。时当庆历初,选举宝多士。
嗟予兀兀何施为,学无异意唯传师。尝言先圣所述作,人事而已亡他岐。安知步步有天道,繄我丘师能识之。春秋下应三千岁,雅颂周流十二支。
到官十五月,太半在他邦。惠术示施一,公心无与双。剖符新使粤,尽室始浮江。地理将分岭,行程即下泷。
有翁忧思深,挟药救一世。大声疾其呼,负箧即都市。凝视彻河汉,觇色见肠胃。巍峨一男子,面泽胜粉腻。
气聚则明施,气散则明匿。孰能知其妙,聚散乃为客。法象乃糟糠,真机乃虚寂。太哉无方体,是谓神与易。
平生黄太史,翰墨四海知。风流过修竹,自弃或若遗。岂伊岁寒质,似我槃礴时。此君不解语,风雨扶持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