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先君子尝言,乡先辈左忠毅公视学京畿,一日,风雪严寒,从数骑出微行,入古寺,庑下一生伏案卧,文方成草;公阅毕,即解貂覆生,为掩户。叩之寺僧,则史公可法也。及试,吏呼名至史公,公瞿然注视,呈卷,即面署第一。召入,使拜夫人,曰:“吾诸儿碌碌,他日继吾志者,惟此生耳。
吾性虽嗜学,年少不自强。所至未及门,安能望其堂。荏苒岁云几,家事已独当。经营食众口,四方走遑遑。
亚洲大陆有一士,自名任公其姓梁。尽瘁国事不得志,断发胡服走扶桑。扶桑之居读书尚友既一载,耳目神气颇发皇。少年悬弧四方志,未敢久恋蓬莱乡。
惟昔永乐初,皇帝治明堂。取材苍梧野,在楩楠豫章。公素侃察闻,百辟得激扬。譬如公输子,材悉良不良。
相公出处击安危,当务何先谅熟思。守令近民须选择,憸壬蠹国亟芟夷。精蒐边面三军帅,早建皇储万世基。纳诲进贤尤素志,伫看经济大猷为。
五年坎壈哀南方,江湖魏阙两相忘。洞萝岩桂搴孤芳,月潭风渚俦渔郎。单阏孟夏草木长,望都楼观郁苍苍。谁令焚芰辞楚狂,复来上君白玉堂。
去上初释褐,一命列蓬丘。青袍春草色,白紵弃如仇。适会龙飞庆,王泽天下流。尔得六品阶,无乃太为优。
珍重妙观师,书来再三读。不蒙促归计,乃忧旷笺牍。疑师未相知,待我尚尘俗。窃闻构新殿,东畔建廊屋。
圣门高弟游渊源,当时所得惟十贤。科张言行政与学,兼此四者谁能然。公含天资得具美,出文入武材谟全。轩昂盛时进以道,行高德钜齐回骞。
今年七十七,出行须择日。昨夜问龟哥,报道明朝吉。
年来试凋邑,如僧住破庵。颇识众因果,宁忍事嗔贪。晨飧虽不饱,夜梦却自安。缅怀百里内,何异一室间。
陕郡太守来告别,翰林主人为置酒。急唤寻常诗酒伴,要夸此会为难有。席间骋辩何快哉,恰似纵丸临坂走。诙谐往往笑绝倒,同异地时瞋掉手。
平生慕英游,望公真山斗。一见开心诚,已落诸人后。龙门岂甄择,大小俱容受。联辔寻胜践,春风倚尊酒。
作尉南昌日,投书北阙频。忠言不悟主,直节耻为臣。汉室多灾异,吴门念隐沦。挂冠忘宠辱,蒙袂出埃尘。
夏日林间风,汝父心樊笼。冬寒一炉火,严凝我独坐。汝父为官逋,四海镇区区。别汝始经年,汝父鬓皤然。
荆楚绵百越,襟带极遐裔。连山限车辙,外薄海无际。风气何纷厖,群蠢动相噬。古虽郡县置,画地出租税。
抱璧置泥涂,皎然质不泯。菖蒲九节花,虽死常流芬。十三学裁衣,十六诵诗书。十七妇道成,十八为君妻。
顾家一女肤如玉,炯炯灵台抱贞淑。择配奚川武肃孙,井臼亲操谢膏沐。不必荆钗并布袄,雍雍自是闺中宝。抚卑事上尽欢心,内外皆称新妇好。
雄鸡日落鸣,天形咫尺悬如匏。黑风不作黄云交,将军宴客具行庖。酒饮马湩驼峰肴,燕姬珠帽翠垂髾。色压秦娥河济娇,十四冰弦杂雅咬。
元年正月初,运使莅江浙。二月开衙门,上下总怡悦。明恩隆委任,疏钝愧忝窃。四月草寇生,民灶被残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