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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虽不知文,尝闻于达者。文以意为车,意以文为马。理强意乃胜,气盛文如驾。理惟当即止,妄说即虚假。
维治平四年七月日,具官欧阳修,谨遣尚书都省令史李敭,至于太清,以清酌庶羞之奠,致祭于亡友曼卿之墓下,而吊之以文。曰:呜呼曼卿!生而为英,死而为灵。其同乎万物生死,而复归于无物者,暂聚之形;不与万物共尽,而卓然其不配者,后世之名。此自古圣贤,莫不皆然,而著在简册者,昭如日星。
作长短句题于后。公以承平王孙而婴世变,离黍之悲,有不能忘情者,故深得骚人意度。予生十有四年而公毙,每见先辈谈公典型问学,如天上人,未尝不神驰梦想。昔东坡先生自谓不识范文正公为平生遗恨,其意盖可想见。
三辰至精气,生自苍颉前。粤从有文字,精气铢于绵。所以杨墨后,文词纵横颠。元狩富材术,建安俨英贤。
君道本公平,何尝分彼此。总只在人心,浑然皆天理。推原赋予初,所锺均粹美。贤愚同一辙,所行无意轨。
剑山中断融为川,沮江双流郁回旋。沟塍阡陌粲如绣,香秔紫芋皆良田。地灵物秀气淑美,由来衮衮生英贤。朝家文明所及远,於仿台阁尤蝉聊。
枕截文琼珠缀篇,野人酬赠壁州鞭。用长时节君须策,泥醉风云我要眠。歌眄彩霞临药灶,执陪仙仗引炉烟。张骞却上知何日,随会归期在此年。
先生自寿,拥衾寒、重赋凌云游意。我有大儿孔文举,弱冠骎骎暮齿。桃已三偷,树犹如此,前度花开几。蓬莱可塞,还童却老无计。
閒居起常早,倦巾首如蓬。偶繙西都书,意外文字工。清名谁为高,凛凛惟楚龚。当时岂无人,罕与二子同。乃知土生世,不贵侯籍通。九原如可作,何惮执鞭从。
我本不羁士,少年知远游。结交尽豪俊,英风邈难俦。浩然志四海,垄断非所求。群雄乱天纪,誓将除国仇。
少耽章句老明农,无意为文忽自工。戏作小诗说场圃,细看似可续豳风。
叹息师门久不传,苇间几欲听延缘。多君有意工文字,老我空能历岁年。鹏鷃故知难一辨,夔蚿空复妄相怜。虽然亦可凄凉慰,只恐赓篇别是篇。
余每观才士之所作,窃有以得其用心。夫放言谴辞,良多变矣,妍蚩好恶,可得而言。每自属文,尤见其情。恒患意不称物,文不逮意。
环滁皆山也。其西南诸峰,林壑尤美,望之蔚然而深秀者,琅琊也。山行六七里,渐闻水声潺潺而泻出于两峰之间者,酿泉也。峰回路转,有亭翼然临于泉上者,醉翁亭也。
年、月、日,季父愈闻汝丧之七日,乃能衔哀致诚,使建中远具时羞之奠,告汝十二郎之灵:呜呼!吾少孤,及长,不省所怙,惟兄嫂是依。中年,兄殁南方,吾与汝俱幼,从嫂归葬河阳。既又与汝就食江南。零丁孤苦,未尝一日相离也。
江宁之龙蟠,苏州之邓尉,杭州之西溪,皆产梅。或曰:“梅以曲为美,直则无姿;以欹为美,正则无景;以疏为美,密则无态。”固也。此文人画士,心知其意,未可明诏大号以绳天下之梅也;又不可以使天下之民斫直,删密,锄正,以夭梅病梅为业以求钱也。
康白:足下昔称吾于颍川,吾常谓之知言。然经怪此意尚未熟悉于足下,何从便得之也?前年从河东还,显宗、阿都说足下议以吾自代,事虽不行,知足下故不知之。足下傍通,多可而少怪;吾直性狭中,多所不堪,偶与足下相知耳。闲闻足下迁,惕然不喜,恐足下羞庖人之独割,引尸祝以自助,手荐鸾刀,漫之膻腥,故具为足下陈其可否。
竹之始生,一寸之萌耳,而节叶具焉。自蜩腹蛇蚶以至于剑拔十寻者,生而有之也。今画者乃节节而为之,叶叶而累之,岂复有竹乎?故画竹必先得成竹于胸中,执笔熟视,乃见其所欲画者,急起从之,振笔直遂,以追其所见,如兔起鹘落,少纵则逝矣。与可之教予如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