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昔每闻长老追计平生同时亲故,或凋落已尽,或仅有存者。余年方四十,而懿亲戚属,亡多存寡;昵交密友,亦不半在。或所曾共游一途,同宴一室,十年之外,索然已尽,以是哀思,哀可知矣,乃作赋曰: 伊天地之运流,纷升降而相袭。日望空以骏驱,节循虚而警立。
为忆当时,沉醉里、青楼弄月。闲想像、绣帏珠箔,魂飞心折。羞向姮娥谈旧事,几经三五盈还缺。望翠眉、蝉鬓一天涯,伤离别。
序曰:黄初四年五月,白马王、任城王与余俱朝师,会节气。到洛阳,任城王薨。至七月与白马王还国。后有司以二王归藩,道路宜异宿止。
太虚之气随物形,天声地声由此生。小或簸荡吼河海,大将触搏流风霆。天轮胶戾神鬼战,地轴挺拔蛟龙争。圈臼洼污各异奏,彯沙礜石咸齐鸣。
晓来雨霁日苍凉,枕帏摇曳西风香。困眠未足正展转,儿童来报今重阳。吟儿苍苍浑塞色,客怀衮衮皆吾乡。敛衾默坐思往事,天涯三载空悲伤。
将进酒,解双璧,敝裘羸马长安陌。长安瓮头香可怜,一饮须当尽一石。手引六博狂叫呼,当盘一掷得五白。千古兴亡亦尔尔,眼前得丧何曾惜。
黄君古君子,制行粹且夷。恂恂美仪矩,蔼蔼赡文辞。峨冠映长鬛,大布以为衣。去岁应辟举,来自盱江湄。
冯生示我倭锦袍,腥风凛凛寒发毛。天吴紫凤恍惚是,水底鲛人亲自缫。倭王昔日乘潮入,箕子城头鬼夜泣。道旁瓦砾青珊瑚,茫茫衰草人膏湿。
此身与世真悠悠,苍颜华发谁汝留。强名太守古徐州,忘归不如楚沐猴。鲁人岂独不知丘,蹸藉夫子无罪尤。异哉梁子清而修,不远千里従我游。
元丰三年正月,余始谪黄州。至岐亭北二十五里山上,有白马青盖来迎者,则余故人陈慥季常也,为留五日,赋诗一篇而去。明年正月,复往见之,季常使人劳余于中途。余久不杀,恐季常之为余杀也,则以前韵作诗,为杀戒以遗季常。
宛丘之别今五年,汴上留连才一日。残生飘泊客东南,忧患侵陵心若失。先生神貌独宛然,但觉岩岩瘦而实。有如霜露入秋山,扫除繁蔚峰峦出。
君子尚仁义,宝用为身资。其人苟不贤,富饶亦胡为。所以回宪徒,不厌糠与藜。当时万金产,令名传有谁。
得丧互循环,古今昧终始。百岁落其间,仅与毫芒似。所以达人心,身外不复纪。愁来若乱丝,疏解当以理。
吾生本寒儒,老尚把书卷。眼力虽已疲,心意殊未倦。正经首唐虞,伪说起秦汉。篇章异句读,解诂及笺传。
前因饮酒多,乃苦伤营卫。呕血踰数升,几不成病肺。上念父母老,下念妻儿稚。不死常抱痾,於身宁自贵。
迁谪独熙熙,襟怀自坦夷。孤寒明主信,清直上天知。消息还依道,生涯只在诗。惟尚谕山水,讵敢咏江蓠。
太古一去浩万世,百智竞起纷修治。交将砭刀溃疮痏,纵得平好无完皮。倾山竭河论曲水,都投大海为酒池。中间秫稻不满掬,日益酝酿成浇漓。
角角适时足,力走犹或迟。从而不逮人,不若坐视之。而予始用此,已无先人思。间自念斯世,固亦未易为。
千秋桥畔桑麻村,槐阴覆砌绿映门。关门谁觅病居士,掩书不读愔不言。明窗养石作幽伴,苍骨孤瘦栖秋痕。潇湘洞庭入眼界,念随鱼鸟芦花根。
昔在京城南,成均封茅屋。清晨屣履过,不顾车击毂。时有江南生,能使多士服。同侪畏锋锐,兄弟更驰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