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忆承昨岁致书召,遂入江城同一笑。羸奴小马君所借,出犯朝寒鞅频掉。从来万事固已拙,况乃病敦颜不少。去随众后已自枉,更苦世情非可料。
谁可忘忧慰寂寥,夏长惟以一壶消。坐中皆欲从多马,妙处何妨不绝枭。幸郭滑稽无事日,将遵取士中兴朝。诸公有意来偿进,贳酒何妨为解貂。
朝廷重一邑,悼昔容备员。自严荐举法,颇号近得贤。仕者既择地,主恩那罄宣。遐封暨恶壤,十必九弃捐。
一代石湖翁,韩欧或其似。当时出门下,如君屈几指。论定难为才,我乃辈多士。惟成方未器,正赖君礲砥。
人间望晴雨,长若物所隔。亏成间十五,嘉谷信多厄。假手方寸丹,诚与炉烟升。风伯龃龉之,不容彻九清。
士穷百不谐,所向辄墙壁。堂堂百代师,往往遭削迹。闾阎侮出胯,逆旅或争席。虽然炯炯心,未易屈此膝。
我昔生外家,半世犹相依。至今连墙居,日日相闻知。诸表如群从,休戚真同之。耐翁生而秀,爱惜从儿时。
药滓弃盛钵,药贴堆满案。药价殊不廉,药效一何缓。身昔未病时,饮啖百无惮。一病半月余,食味等土炭。
飞鸿离鱼网,玉石有俱焚。冥冥岂无志,鬼物妒玙璠。今代赵广汉,谁欤哀王孙。粹然东南稟,顽薄推廉敦。
释越来妖艳,穷吴事儁游。笑谈遗庙社,绘罽及山丘。鵷宿离宫瓦,龙移别浦舟。楯陈金制巧,床莹玉光浮。
江左承南渡,当阳控上流。平时称用武,今日更防秋。六代规摹古,三江险厄周。高凭隆屏翰,下瞰握襟喉。
人有精游艺,予尝观弈棋。筭馀知造化,着外见几微。好胜心无已,争先意不低。当人尽宾主,对面如蛮夷。
仆本寒乡士,始愿托田陇。偶与亨会并,遂竊空名宠。黌胄信清闲,文书无倥偬。牵丝玷外举,挟册陪春诵。
忆昔初读南华篇,但爱闳辨如川源。沉酣渐得见真理,驰骛造化游胚浑。潜心四纪不知倦,间日讲解时寻温。其言无端极放肆,大抵顺物尤连犿。
予闻世谓诗人少达而多穷,夫岂然哉?盖世所传诗者,多出于古穷人之辞也。凡士之蕴其所有,而不得施于世者,多喜自放于山巅水涯之外,见虫鱼草木风云鸟兽之状类,往往探其奇怪,内有忧思感愤之郁积,其兴于怨刺,以道羁臣寡妇之所叹,而写人情之难言。盖愈穷则愈工。然则非诗之能穷人,殆穷者而后工也。
十年前是尊前客,月白风清,忧患凋零。老去光阴速可惊。鬓华虽改心无改,试把金觥。旧曲重听。犹似当年醉里声。
余去岁在东武,作《水调歌头》以寄子由。今年子由相从彭门居百余日,过中秋而去,作此曲以别。余以其语过悲,乃为和之,其意以不早退为戒,以退而相从之乐为慰云耳安石在东海,从事鬓惊秋。中年亲友难别,丝竹缓离愁。
古之所谓豪杰之士者,必有过人之节。人情有所不能忍者,匹夫见辱,拔剑而起,挺身而斗,此不足为勇也。天下有大勇者,卒然临之而不惊,无故加之而不怒。此其所挟持者甚大,而其志甚远也。
太上曰:祸福无门,唯人自召。善恶之报,如影随形。是以天地有司过之神依人所犯轻重,以夺人算。算减则贫耗,多逢忧患,人皆恶之,刑祸随之,吉庆避之,恶星灾之,算尽则死。
欧阳子方夜读书,闻有声自西南来者,悚然而听之,曰:“异哉!”初淅沥以萧飒,忽奔腾而砰湃,如波涛夜惊,风雨骤至。其触于物也,鏦鏦铮铮,金铁皆鸣;又如赴敌之兵,衔枚疾走,不闻号令,但闻人马之行声。予谓童子:“此何声也?汝出视之。”童子曰:“星月皎洁,明河在天,四无人声,声在树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