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元年正月初,运使莅江浙。二月开衙门,上下总怡悦。明恩隆委任,疏钝愧忝窃。四月草寇生,民灶被残劫。
于世多不涉,顾独有酒嗜。亦颇烦简择,当意辄沉恣。有时惜人情,浊醪亦复醉。醉后何不有,性命直儿戏。
忆昨元和初,忝备谏官位。是时兵革后,生民正憔悴。但伤民病痛,不识时忌讳。遂作秦中吟,一吟悲一事。
吾年四十九,羁旅失幼子。幼子真吾儿,眉角生已似。未期观所好,蹁跹逐书史。摇头却梨栗,似识非分耻。
仁宗朝以制策登科者十五人,轼忝冒时,尚有富彦国、张安道、钱子飞、吴长文、夏公酉、陈令举、钱醇老、王中父并轼与家弟辙,九人存焉。其后十有五年,哭中父于密州,作诗吊之,则子飞、长文、令举殁矣。又八年,轼自黄州量移汝海,与中父之子沇之相遇于京口,相持而泣,则十五人者独三人存耳,盖安道及轼与家弟而已,呜呼悲夫。乃复次前韵,以遗沇之,时沇之亦以罪谪,家于钱塘云。
吾家太傅後,衿佩盛青青。我忝殿诸老,汝能通一经。学先严诂训,书要讲声形。夙夜常相勉,诸孙待典刑。
吾儿早自立,所惧非饥寒。我归自僊蓬,再疏请挂冠。明恩华其行,汝亟忝一官。得禄宁甚远,惧违菽水欢。
儒有轻王侯,脱略当事务。本家蓝田下,非为渔弋故。无何困躬耕,且欲驰永路。幽居与君近,出谷同所骛。
人生天地间,一死非细事。识破此条贯,八九分地位。赵岐图寿藏,杜牧拟墓志。祭文潜自撰,荷锸伶常醉。
下蔡行差近,金陵路更东。忉忉成念远,咄咄但书空。恩厚容藏疾,时亨遂讳穷。禄惭千石守,老谢一钱翁。
去国已十载,召还今见收。初无颍川最,真忝茂陵求。物色多新识,寒温减旧游。宫毫与尘晦,省树向人秋。
吾生本寒儒,老尚把书卷。眼力虽已疲,心意殊未倦。正经首唐虞,伪说起秦汉。篇章异句读,解诂及笺传。
百姓病已久,一言难遽陈。良医将治之,必究病所因。天下久无事,人情贵因循。优游以为高,宽纵以为仁。
丞相初得君,有志重儒术。乃言天下士,徒此古清秩。遂惩衒鬻人,忝冒十八七。进君天禄阁,比众为第一。
淮上一相遇,忆在京都时。虽惊岁月换,未改松桂姿。童侍两三人,瓶锡相与随。自言东越来,箧中多好诗。
嘉陵美山水,亦复富文彦。杨君产其邦,材拔性高狷。布衣走名都,早入艺林选。客屈稷下谈,王邀邺中宴。
峭直汉大夫,伊余忝末胄。出不还良媒,生本值恶宿。高曾耀图牒,罪戾辱堂构。十饥付群儿,万恨阁孤咮。
山以石得名,土惟山之贼。如何云此山,土石相充斥。土上而石下,无良跻有德。土实最下底,位高忝厥职。
迁谪独熙熙,襟怀自坦夷。孤寒明主信,清直上天知。消息还依道,生涯只在诗。惟尚谕山水,讵敢咏江蓠。
太岁在辛卯,九月万木落。是时太阴亏,占云臣道剥。王生出紫微,谴逐走商洛。扶亲又抱子,迤逦过京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