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惜余年老而日衰兮，岁忽忽而不反。登苍天而高举兮，历众山而日远。观江河之纡曲兮，离四海之霑濡。攀北极而一息兮，吸沆瀣以充虚。
余通籍三十余年，官至极品，而学业一无所成，德行一无许可，老大徒伤，不胜悚惶惭赧。今将永别，特将四条教汝兄弟。一曰慎独而心安。自修之道，莫难于养心；养心之难，又在慎独。
康熙五十一年三月，余在刑部狱，见死而由窦出者，日四三人。有洪洞令杜君者，作而言曰：“此疫作也。今天时顺正，死者尚稀，往岁多至日数十人。”余叩所以。
乾坤欹侧，藉豪英几辈，半空撑住。千古龙逢源不死，七窍比干肺腑。竹杖麻衣，朱袍白刃，朴拙为艰苦。信心而出，自家不解何故。
昔岁逢太平，山林二十年。泉源在庭户，洞壑当门前。井税有常期，日晏犹得眠。忽然遭世变，数岁亲戎旃。
风轮持大地，击扬为风谣。吹万肇邃古，赓歌畅唐姚。朱弦泛汉魏，丽藻沿六朝。有唐盛词赋，贞符汇元包。
悟人曹溪，鹤冲霄汉，云水道人活计。临川举楫，对镜掷钩，涝漉锦鳞红鲤。风送渔舟，透人双峰，影里骇然明霁。见烟霞极目、金丹一粒，贵珍难比。
余闻灵凤胶，可以续断弦。又闻返魂香，招魂以其烟。因念三季时，人为世态迁。迁之不自觉，纯信成险艰。
邮亭立溪端，上有石鼓字。回顾溪水中，石鼓安所置。移舟激清流，前山郁苍翠。一曲遽停桡，寻真步幽邃。
武夷溯伊洛，源自无极翁。壁彼漳江流，洋洋沧海通。东莱得家传，南轩从五峰。勿疑辙迹殊，三贤归趣同。
谁凿混沌窍，龙马出澄渊。笃生羲文圣，立极先后天。三三羑所演，两两山之连。不假人安排，自有天浑全。
圣门高弟游渊源，当时所得惟十贤。科张言行政与学，兼此四者谁能然。公含天资得具美，出文入武材谟全。轩昂盛时进以道，行高德钜齐回骞。
当年江上扬风舲，淮山望极排空青。今登天柱赏潜皖，元是吾家翡翠屏。禅业一室因栖寄，选胜寻幽产真伪。虚廊揩藓读残碑，三百年前刊异事。
世无邹孟氏，圣道危于丝。学者迷统绪，扰扰徒外驰。况有释老辈，窃窥如鬼魑。苦彼疑似说，陷我高明资。
乾坤持中枢，动运非物图。欝欝彼灵鹫，飘飘如飞凫。层空累怪石，古木生其膚。仁虎终安栖，白猿时号呼。钱源注鲛室，谢月扬天衢。曩喆多遗尘，清风来四隅。
咄咄汝为子，念之心可寒。慕则非所慕，难则非所敛。愚生乃击俗，达人斯大观。大明高照耀，沧海足波澜。
襄阳南出大路奔，小山曰岘名特尊。山形卑堕不峻极，屹若巨首临江濆。大山半空不成霍，绝水阙左非其亹。砠巅赑屭戴危石，箕踞曼衍罗芳荪。
太初冥冥，孰究孰营。羲仪图之，靡丽於成。有圣惟勋，疏之瀹之。斧其不条，而荒度之。
避兵穷岭海，我岂文休孙。慨彼鸣凤郊，化为逐鹿原。北吹战尘腥，南接瘴雾昏。森然一彗孛，敢近六龙暾。
蛩吟秋方来，鹤鸣夜参半。山中无历日，荣悴知节换。王君太多事，丝杪察昏旦。辛苦穷河源，把彼注罂罐。